“那我看现在外面也没卖吧。”许晨道。
许诗霜道:“应该有,就是不多,估计香江广东那边有。”
“那他们那一瓶大概卖多少啊?”许晨好奇地问。
许诗霜摊手,“我没见过,具体我也不知道啊。”
许晨估计应该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因为今天他们自己做三瓶蚝油就用了那么多生蚝肉。
像这种海岛边上野生生蚝不用钱又遍地都是,内陆那边就不一样了。
许诗霜道:“我们晚上就做菜放一点这个试试,拔点空心菜,耗油炒空心菜特别好吃。”
许晨点了点头,“成。”
要是在八零年代,许诗霜指不定就撺掇许晨一块在沿海地区弄家工厂生产耗油了。
有历史底蕴和年代味道的调味料可是赚钱的大头(参考老干妈)。等个十几二十年公司经营好上市指不定就能实现财富自由。
贝曼英本来不太能吃辣。不过因为许诗霜喜欢,许晨在副食品厂买了种子在小院里种起了小米辣椒。等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实现辣椒自由。
许诗霜看许晨种得挺像模像样,就问他也要了点种子打算回陆星剑种上。
“你种啥,你可不能下地。”许晨一听她打算自己动手立马制止,道:“你要么等姓陆的回来自己种,要么等过两天我空了过去帮你。泥土一翻底下都是蚯蚓什么,你会害怕的。”
许诗霜一听也打了个哆嗦。
她真的特别怕这种蠕动的虫子。
“那…那我等他回来再说吧。”
“他还要多久回来?”许晨顺口问了一句。
许诗霜道:“部队上的事,谁知道,个把月吧。”
“那有点久的。”许晨摇了摇头。
他当初反对小妹嫁给陆星剑就有这个理由——天天出前线上战场的军官,看着风光,可实际上不着家,动不动出任务就留小妹一个人在家。
小妹还得帮陆星剑一起照顾他儿子。
当然许晨没有不喜欢谢烨霖的意思。他只是单纯不想让自家妹妹干活。
现在还好了,万一小妹以后结婚生了孩子海岛随军……陆星剑如果还是这样天天出任务,许晨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说好听点是保家卫国,其实根本就是不负责任!
晚上在家里许晨就把这事儿跟贝曼英讲了,言语中表达了他对陆星剑的不满。
没想到贝曼英一听愣了愣,低声道:“小姑子她……不是不能怀孕吗?”
许晨:“……”
靠,他差点忘了。
他挠了挠头道:“我这不是…万一嘛,万一奇迹发生。”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吧。”贝曼英白了他一眼,道:“你当陆营长他爸吃素的?要真到那一步,肯定会把他调走的。这世上再狠心的父亲,也不会舍得自己儿子和孙子在边陲受苦。”
许晨想想也是。
“你老替你妹想,就不能多想想你自己吗?”贝曼英恨铁不成钢道。
三年后退役,许晨还不知道该去哪儿呢。到时候灰溜溜回苏市那边大院,又要跟大哥大嫂挤狭窄的筒子楼,贝曼英可不乐意。
何况她还听说大嫂怀了双胞胎,这要是生下来还得了,家里直接没他们进门的位置了。
许晨倒是不以为然,抱着她笑呵呵道:“你不是说做梦梦到几年后会改革开放吗?等到那时候你老公我就出去开一个老兵饭店,在沿海地区这边卖海鲜也成。你觉得我这手艺,还愁没人来吃?”
“切,还老兵饭店嘞……”话虽如此,贝曼英却面带憧憬。
梦境中的一切富贵都历历在目。
她做梦都想让许晨退伍后去做生意。
-
除了两瓶耗油,许诗霜和许晨又晒制了一些海鲜干寄给远在苏市的父母。
这些都是稀罕玩意,在内陆地区有价无市。
同时许诗霜也不忘写信关心一下许乐乐。
许乐乐很快回信,她的学业目前已经步入正轨。本来之前红色风波闹起来又说要停课,但如今望城有雷厉风行的温市长撑着,影响不到他们。
白天不用上课或是周末时,许乐乐就会去周记牙科诊所帮忙。
她平时自己有看书,加上袁凡旋也在教她帮她,进步飞快。
许诗霜让她继续努力,学习些真本事,到时候她想办法让许乐乐去考护士工作。
这个年代护士和医生都相对容易,不像后世那样需要严格地考证和学历。
她就想让许乐乐抓住这个机会,站在风口上先安排上职业。
许乐乐也很听话顺从。
兴许是在接触到外面更广袤的世界后,她终于发现学习能得到的知识成果比困于厨房炒菜有趣多了。
此时她也没再提说以后要当厨师或保姆的事情。
许诗霜每天忙碌于家中、学校、野战医院,三点一线。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消逝,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许诗霜都已经想陆星剑想到麻木的时候,他回来了。
军舰停在码头。
听说外出任务的海军特种作战部队回来时,许诗霜正坐在医院大堂里给一位受伤的士兵缝针。
牙医练出来的手快、准、稳。这是她最擅长的,银质手术器具在她手里犹如绣花针一般,动作熟练自然。
这时医院里的那名胖护士气喘吁吁跑进来道:“许医生,许医生!他们外面出任务的都回来啦。”
许诗霜闻言动作微一顿,还没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见外面医院门槛踏进来一道熟悉的俊逸身影。
英俊冷硬的男人一身军装,风尘仆仆,看起来有些疲惫,却在看见她的刹那展露喜悦。
“诗霜。”他喊她的名字。
许诗霜道:“你等会。”
然后低头继续缝针。
陆星剑便站在她身侧,也不打扰她,只是低头默默注视她。
一旁的两个护士总觉得他看许诗霜的眼神十分含情脉脉,一时颇为羡慕。
所谓硬刚为妻化为绕指柔,说的大概就是陆营长了。
许诗霜表面上看着专注工作,实则不动声色地加快了动作。
她处理完患者的伤口,包扎上药完毕,这才摘下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里,回头看着他。
大概只有真正见面这一刻,才知道想念和等待是多么折磨的一件事。
四目相对,她眼眶不自觉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