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布兵，可有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孟沉歆脸上保持客套的笑容，脑子里却是昏昏沉沉，难以听进。
听到宇文攸说的话也只是胡乱地点头表示同意。
宇文攸见她一脸茫然，就差眼睛掉在他带来的文书上，察觉到两人紧贴的肩膀，微微皱眉。
孟沉歆听没声了，下意识抬头，就见他近在迟尺的脸上明晃晃的不悦之色，一个激灵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回过神，后仰地挪着凳子撤后几步。
“全凭靖王殿下安排。”
什么时候挨得那么近了，她完全没发现。
宇文攸闻言，默默将文书收好，未多问，仿佛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
果然他这操练计划是合理的，偏偏柏意两人看过后让他来问理事的意见。
多此一举。
见宇文攸起身欲离，孟沉歆心里松了口气，起身相送，但男人却突然顿下脚步，冷下了脸色。
“我只说一次，你最好不要在军营搞你京城的那放荡行径，若是再被我发现，定当军法处置，找准自己现在的身份，李理事。”
“将军放心，下官定全心辅佐将军，整顿好伍号营。”
孟沉歆一脸正经，迎上他尽是怀疑的眸色，心里欲哭无泪。
搞了半天宇文攸这来找她谈事情是假，警告是真，在他眼里自己恐怕还是京城里那个花花公子李为斌吧。
还以为多少有了点进展，昨夜陈月瑶这一闹恐怕又失了信任。
拉近关系一事，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宇文攸刚出房门，就瞧见等候的陈月瑶。
“靖王殿下。”
陈月瑶怯生生地唤了声他的名字，微微颔首，一双美目胆怯又娇羞地望向他。
“多谢靖王殿下昨夜的不杀之恩，妾自知行事有错，不如就让妾留下来，伺候两位王爷……”
在花满楼时就听说宇文攸丰神俊貌，昨夜近距离看过后甚至连李为斌都要逊色几分。
但宇文攸到底是大周战神，常年在边疆苦寒之地，哪里懂得怜香惜玉，昨夜定是她方式不对，不然哪个男人见了她的美貌不迷糊，不过是区区宇文攸……
“柏意，将无关之人赶出去。”
“啊！”
话音刚落，陈月瑶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被人提着后领，眨眼间就到了军营门外，心中不由怄气，转身欲理论，就被包袱砸了脑袋。
还想再进，面前两个守门的士-兵拦得结结实实。
松德甚至已经找来了人，当即就将她“请”了回去。
孟沉歆听到屋外动静，喝了口热乎乎的粥，只觉得胃中一阵暖意蔓延，刚刚昏昏欲睡的迟钝思绪也逐渐清明。
待整理好文书，将军营所缺物资封好信送回京城，这天也就过去了。
“这是每日操练的安排，理事也记着点，明日开始。”
临近晚膳之时，松德突然找过来，将一文书扔在桌上，一板一眼地说完后就要离开，孟沉歆转了转眸子。
“松德侍卫饿不饿？”
松德脸色一顿，警惕地看了眼孟沉歆。
“昨日见厨房有多余的苋菜，还有剩下的肉骨头，我特意让李为过帮我留意了一下，如果不嫌弃的话……”
“不必，王爷自己享用吧。”
松德冷着脸拒绝，利落离开。
“他又要去厨房？”
“是啊，主子，你说这岐王奇不奇怪，三天两头就和伙夫抢活儿干，岐王是不是为了甩这麻烦事，找了个人易容成他送这儿来了。”
宇文攸眸色微闪，突然回想起昨夜“他”那期待又忐忑的目光，心头蔓延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难道夫妻在一起待久了，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甚至于神情，都会慢慢变得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