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还以为是李为斌口嫌体正直，但……
手中的油纸包还带着余温，上面细绳捆的小结与以前的一模一样。
孟沉歆嘴角轻勾，手心的暖意顺着窜入心房，让她忍不住雀跃。
原来，当年给她送雪酥酪的人，也是他。
“你怎么还是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玩意儿。”
李为斌从最初的万般反抗到逐渐接受，但孟沉歆还是不放心，每次他喂奶之际都会在旁盯着。
孟沉歆正吃着雪酥酪，听到她这话脸上罕见有些笑意，“王妃身体不宜食这些东西，本王代为品尝，不行？”
李为斌看着她眉眼间的喜色，似是想到什么，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是他送的？”
孟沉歆并不急着回答，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这个反应对李为斌来说，就是默认。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两个奶娃娃吃饱了，咿咿呀呀地叫唤。
奶娘有眼色的抱着孩子行礼退下，顺带还关上了门。
“吃什么吃！”
李为斌像是疯了一样冲到桌前，将剩下的雪酥酪打翻在地。
可惜了。
孟沉歆抿唇，看着地上的雪酥酪，这举动更加激起李为斌的不满，当即上前攥住她的衣襟。
“这么难吃的东西亏你吃得下去，还是说只要是他送的你就都喜欢？”
“怎么？忍不了了？”
孟沉歆看着面前这张愤怒的脸，气极反笑。
“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借花献佛的吗？现在做出这副样子，是觉得良心不安，恼羞成怒？”
孟沉歆冷眼看着他气喘吁吁的质问，语气嘲讽至极。
李为斌手上力道一松，脸色渐渐白了下去，“你……你还知道多少……”
孟沉歆迎上他慌乱的眸色，里面似乎有某种东西缓慢崩塌，心中畅快，勾了勾嘴角。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为了孩子活着吧。其余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
李为斌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孟沉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房门后，心也渐渐沉到谷底。
她都知道了？
那她会不会也知道当年孟家……
李为斌越想越心慌，最后竟然是吐出一口淤血，当即晕了过去，还是伺候梳洗的丫鬟进屋，才发现他的情况，慌慌张张找了大夫看过。
这件事传到孟沉歆耳中的时候，她只隔着房门应了声，房门外的张叔犹豫了一下。
“王爷，关于那件事，老奴有头绪了。”
孟沉歆挑眉，将信重新放回密格之中，“进。”
“账目有误的那段时间，府中正好为小姐们的百日宴准备，从外请了帮佣，老奴查阅发现有个叫张岭的人从那之后频繁出入府中帮工，前两日突然就没了踪迹。”
“人呢？”
“老奴派人去他家找，询问后说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孟沉歆微微皱眉，见张叔面露为难之色，察觉这件事不简单，清了清嗓子，“这件事先暂且搁下，关于小姐的吃穿用度务必仔细点，不要再发生之前的失误了。”
张叔应声，心里松了口气。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走水之后王爷就像是变了个人。
平时三天半个月都想不起他这个人，这段时间什么事都能找上他，似乎真的打算将他这挂名坐成实职。
孟沉歆沉吟，这个张岭居然留下假地址，这府中的空缺，肯定和他有关系。
窗外风起，屋内烛火晃动，掀动桌上的宣纸，也唤回孟沉歆的思绪。
估摸着日子，黎国这对兄妹也该回去了，接下来又有得忙了。
“既然是靖王和岐王迎接的黎国来使，那这告别宴，也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萧帝发话。
孟沉歆瞥了眼神色淡漠的宇文攸，应声承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日宇文攸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