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话音落，下人就强行将陈月瑶的双手抓住，荆条毫不迟疑地落下。
风声呼呼，夹杂着陈月瑶痛苦的哀嚎，一声声回荡在院子上空。
孟沉歆冷冷看着陈月瑶从最开始的惨叫变为求饶，心中怒意腾升，暗暗握紧了袖中双拳。
她一个大人，都会因痛求饶，那两个孩子尚在襁褓，身子娇弱，无法言语，手臂上不止一个的掐痕，她们当时得有多疼！
平日里老太婆对陈月瑶在府中的做派就很不满，但碍于李为斌喜欢就一直忍着，现在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惩罚她的好机会。
见陈月瑶晕过去，李老夫人一个眼神，便有下人端来冷水将她泼醒。
“老夫人，饶妾这次吧，妾再也不敢了，再这么打下去，妾的手就要废了！”
“废了更好！”
陈月瑶手火辣辣的发疼发麻，掌心已经有血迹浸出。
李老夫人冷哼一声，脸上怒气未消。
求饶无果的陈月瑶将希望放在孟沉歆身上，刚要开口，李老夫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继续打！”
看着陈月瑶那双柔嫩无骨的手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孟沉歆心里那口郁气终是舒缓。
“娘，再打下去人就废了。”
孟沉歆掐着点好言相劝。
李老夫人看了眼地上宛如水鬼般的陈月瑶，面露嫌恶，“晦气，拖下去，人别死了。”
吴嬷嬷应声，挥挥手，下人便将地上脱力的陈月瑶拉拽出屋。
血迹混杂着水渍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娘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剔缕鸡，这段时间你这么忙，今日既然来了，就留着陪娘吃个饭吧。”
李老夫人转过头看向孟沉歆，脸上展露笑容，语气柔和，仿佛刚刚的事情不曾存在般。
孟沉歆扯了扯嘴角，应声留下。
之后，陈月瑶在西院闭门不出，倒是省了孟沉歆许多事儿。
殿前拒婚一事后再未看见黎香香，孟沉歆整日不是在东苑逗弄双胞胎，就是在朝堂上应付宇文攸的刁难，日子倒也过得清闲。
这日下朝，孟沉歆满心想着回府看两个奶娃娃，敷衍了几句许庄的邀约后脚下步子飞快，却在瞧见宫门处那熟悉的身影时，顿时停下脚步。
宇文攸这是在等她？
她最近应该没什么地方惹这位战神不高兴吧？
“靖王殿下。”
虽说如此，孟沉歆还是缓步上前，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孟沉歆面露疑惑，见他扔过来什么东西，下意识伸手接着，垂眸一看，是个包得方方正正的油纸包，隐约能闻见熟悉的香味。
“雪酥酪？”
孟沉歆不可抑止地勾了勾唇角，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知道？”
宇文攸眸色微动，有些意外。
孟沉歆闻言反应过来，心下一慌，她怎么忘了，李为斌向来不喜欢甜腻之物，又怎么会知道雪酥酪。
“之前听王妃提过，说这酥酪大清早去排队都很难买到，靖王殿下有心了。”
孟沉歆转了转眸子，斟酌着话头略过此事。
“看来岐王没忘。”
宇文攸淡淡瞥了她一眼。
“既如此，比起不痛不痒的惩罚，还是早日遣散府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免得沉歆心寒。”
留下这句话，宇文攸便转身离开。
孟沉歆终于知道宇文攸这反常举动所为何，多半是打听到了前几天陈月瑶的事。
这是在点她呢！
孟沉歆心中哭笑不得。
以前还未成亲之时，她同李为斌说过这酥酪，但李为斌嫌为了个糕点耗费精力，觉得麻烦，每每劝说她少吃甜腻之物。
但在第二日窗边总会有一包尚有余温的雪酥酪，上面还有为了防止脱散而二次打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