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氏集团。
沈瑶正在处理公司事务,梁溪走近,用二指敲了敲桌面。
沈瑶抬头,对上梁溪的眸:“怎么了?”
梁溪摸下巴:“你有没有觉得严初这几天有点魂不守舍?”
沈瑶将手中的钢笔放下:“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感觉,严初看上去是不太对劲。”
“我看他八成是担心你已经知道了岛上那帮害你的人跟他有关,心虚的吧?”
沈瑶没有发表意见,换了个话题道:“沈氏这个月的业务又上升了一大截,有公司的元老们坐镇,我相信沈氏一定会重新回到我爸当年经受的样子。”
梁溪笑笑,拿手指戳她脑袋:“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商人了。”
沈瑶被逗笑:“不是像,是已经是个商人。”
两姑娘谈话间,沈瑶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
接下电话的那一秒,她就知道那头的人是沈平生。
奸佞苍老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响起:“乖侄女,最近别来无恙?”
“我很好。对了,明天我有空,我想看看孩子。”
那头的沈平生沉默了一会,从沈瑶很是自然的语气里忽然肯定孩子的丢失坠河跟沈瑶毫无关系!
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如果真的知道孩子掉进河里凶多吉少,绝不可能这么淡定。
“最近我要出国,孩子等我回国你再见吧。”
一旁的梁溪有点无聊,打开了办公室的液晶电视,调到静音模式。
沈瑶有些失望地想挂电话,抬眼见,却看见此刻液晶屏里接受采访的人是霍宗旬,而他怀中,抱着一个孩子!
她沈瑶的孩子!
沈瑶顿时目瞪口呆,对着尚未挂断的电话里喊:“沈平生!孩子怎么会在霍宗旬手里!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霍宗旬手里?你胡说什么?”沈平生很显然还没看到新闻,但是语气里的心虚怎么都掩盖不住。
“老东西,你还死不承认?你马上打开新闻!”说完,沈瑶就用力将听筒按回了凹槽里,起身冲向了离电视机很近的地方。
梁溪没见到沈瑶的儿子,一边嚼着葡萄一边说:“霍宗旬什么时候认了个干儿子,还公开对媒体官宣,这是想干嘛,未免也太高调了吧。”
沈瑶没有说话,一双眼死死盯着屏幕里的一切。
梁溪没注意到这点,继续说着:“我知道了,他八成是不想结婚,毕竟北城能配得上他的名媛,未必愿意平白无故多个儿子。喂,沈瑶,他是不想结婚吧。”
说完这句,梁溪才转头看向沈瑶,这才发现沈瑶的脸上已经落下一串又一串的泪水。
梁溪吓坏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沈瑶的呼吸都在颤抖:“梁溪,霍宗旬抱着的是我的孩子!”
“什么!”梁溪愣住几秒:“你儿子不是在沈平生手里吗!怎么会……”
沈瑶回头望向办公桌的座机,强行让自己冷静道:“我大概知道沈平生为什么打电话了。孩子丢了,他怀疑是我找人弄走了孩子,所以故意打电话来试探。”
梁溪仔细辨着沈瑶的话:“那孩子为什么会在霍宗旬那?难道,他知道自己和你有个儿子?天啊——”
沈瑶用力缩了下鼻子,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这也未必。现在就是不清楚孩子为什么会在霍宗旬手里,我必须要先弄清楚这一点。”
“你想干嘛?”梁溪挑眉。
“马上帮我联系仿妆大师。”
梁溪制止:“你要以唐辛迪的身份去套霍宗旬的话?不行不行,现在是白天。你化妆去见霍宗旬,很容易穿帮的。”
沈瑶脸上苍白:“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儿子在霍宗旬手里,他要是知道孩子是他的,除非我和他结婚,否则我这辈子也不可能争夺到儿子的抚养权!”
梁溪拍着她后背安慰:“你也可以换个角度想。不管怎么样,你儿子总比在沈平生手里强,至少他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影响,而你,也能拜托沈平生的各种逼迫了。”
沈瑶摇头,盯向梁溪:“那你就太不了解沈平生是什么人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达目的他绝对不会罢手。是福是祸,现在还很难讲。”
梁溪叹息口气,交代道:“我是‘沈瑶’的助理,和唐辛迪扯不上关系,你一定要去见霍宗旬的话,一定要处处小心。”
沈瑶点头。
两小时后——
沈瑶已经换了一张面孔,为了避免光线太强,她还特意带了个大帽檐的帽子,帽子的阴影落在脸上,遮掩着厚重妆容被太强光线所照耀。
沈瑶早在来霍氏之前,就拿那部属于‘唐辛迪’的手机给霍宗旬打了一通电话,以工作为由,约他见面。
霍宗旬两小时前刚接受完媒体采访,正坐在办公室里休息。唐辛迪难得主动找他,他自然要见。
笃笃两声——
“请进。”霍宗旬垂目玩弄着金属火机。
门开的刹那,他啪的一下合上了金属盖子。
霍宗旬一撩眼皮:“唐小姐,你可是稀客。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准备从此翻脸不认人了。”
沈瑶走进,拉开了他对面的一把椅子,清淡笑笑:“今天正好看见了你认干儿子的报道,一方面是向霍先生报告一下我项目现在的进程,另一方面……”
“和唐小姐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你给我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八卦的人。怎么,开始对我的绯闻感兴趣了?还是对我感兴趣了?”霍宗旬一张口就有点无赖气。
其实他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能让他有兴趣逗弄的女人一直不多,唐辛迪算一个,沈瑶算一个。
沈瑶差点粉碎在霍宗旬那灼热凝视的目光中,她心虚地无所遁形,却还要保持镇定地说:“工作是第一位,霍先生要是不想说,我其实也没那么好奇。”
沈瑶太了解霍宗旬了,他并不是个喜欢按照常人思维出牌的男人。
果不其然,霍宗旬那双桃花眼一挑,起身将双手附在了木桌上,高大的身躯尽可能地向她靠去。
“唐小姐,你要是说你好奇,我倒是觉得没必要和你谈论我认干儿子的事,但你说不好奇,那我倒是愿意讲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