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挂了电话，紧紧攥着手机，“师傅，掉头！”
她火速赶到唐蜜住的公寓楼，从电梯走出来，发现1506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是厉拂尘和他的手下，还有物业安保人员。
“厉拂尘。”楚辞走过去。
其它人给她让开道，她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门锁有撬动的痕迹，又看了眼保镖手里的撬锁工具，“她在家？”
厉拂尘没说话，脸色难看，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我问你她是不是一直在家？”楚辞大声。
他问手下要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才哑着嗓子说：“她从云上离开就打车回家了，手机关机，哪也没去，把自己锁在家里。”
楚辞皱起眉，“你凭什么确定她就在家里。”
唐蜜回家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监控，云上路口的监控。”
“这就证明她回家了吗？”
“送她回家的的士司机，被我找到了，说是安全送她到家的。”
“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唐蜜会把自己关在家里？就算因为厉拂尘的事，也不可能断绝与外界一切联系，这不是她的性格！
“你要是确定她在家，她为什么不让你进去？在云上的那个晚上，你跟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楚辞咄咄逼人，厉拂尘闷声不吭的抽烟，她恼火的一把从他手里的烟抢过来，狠狠扔在地上抬脚碾灭！
厉拂尘抬起猩红的眸，眼下的青黑像是几天都没睡觉了，“我也很想知道在云上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不肯见我。”
鼻音很重，透着浓浓的疲倦。
他的手下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楚小姐，您别逼厉总了，他也很担心唐小姐，是唐小姐不想看到我们厉总，说是如果敢强行破门而入，她就是点煤气罐。”
楚辞看他病态的样子，皱着眉也不想再说什么，但语气还是生硬，“你先走吧，或者下去等，我让她开门。”
唐蜜现在不想看见厉拂尘，就算让她敲门，也不见得会来开门。
厉拂尘点了点头，让物业把钥匙给了楚辞，然后带着人走了。
……
楚辞把门打开，轻悄悄的走进去。
客厅的窗帘全拉着，乌漆嘛黑。
她打开灯，发现屋子里乱得吓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要不是桌上扔满了酒瓶和打包盒，还以为被强盗洗劫过。
卧室的门紧闭着，楚辞轻手轻脚走进去，避开地上乱扔的垃圾和酒瓶。
打开房间的门，屋里静悄悄的，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接着客厅淌进去的光，发现房间里也没人，她正想走进去，突然一道人影闪现出现，举着手中的棍子就要往她身上打去——
“等等！”
楚辞反应迅速的喊了一声，那道人影猛地一僵。
楚辞立即打开灯，看见唐蜜举着棍子，满脸惊恐。
看见是楚辞，她脸上的神情又变得难以置信，“啪”得一声，棍子从手中跌落。
“阿辞！”
唐蜜一把抱上了去，紧紧抱着楚辞，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楚辞被她勒的快要窒息，但知道唐蜜没事，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楚辞默默抱着她，让她平复了一会儿，然后才拉开她问：“蜜蜜，这几天你一直在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手机也关机了？”
满腹疑问想要弄清楚，她便脱口而出，却不想这一问，唐蜜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楚辞立刻察觉道不对劲，“蜜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唐蜜惊慌的一颤，下一秒跌坐在地上，楚辞心头一紧，跟着蹲下来，“到底怎么了？”
唐蜜摇着头什么也不肯说，捂着脸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在这里。”楚辞索性也坐在地上，抓着她的手安抚着她，“别怕，我在这里……”
楚辞就这样一直陪着她，不知哭了多久，她抽噎道：“阿辞，出事了。”
果然出事了！
完全印证了楚辞心中的猜想，她扶唐蜜起来，“地上凉，我们先起来，等会你再跟我说。”
她拉着唐蜜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憔悴的一张脸，眼眶通红，眼窝深陷，止不住心疼。
“说吧，什么事。”
唐蜜低着头欲言又止，手指死死扣着裙摆，深吸了一口气，“阿辞，我杀人了。”
尽管楚辞已经让自己显得很镇定了，听见这句话，还是被吓得不轻。
唐蜜断断续续描述经过，原来那个死在医院的人，是秦衣衣！
可楚辞越听，心里越难受。
虽然出事的人不是唐蜜，可正因为她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事情才会更加严重！
“秦衣衣是我失手推下去的，我没想到她会磕到脑袋，也没想得到她会死……”
楚辞抑制住内心的骇然波涛，冷静的开口，“事情发生后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去试探了她的鼻息，那一下她就没气了！”
她吐了一口气，“蜜蜜，你怎么这么傻？当时她根本没死，你打急救电话，或者报警，她都有可能抢救回来。现在你跑了，不成了在逃犯了吗？”
“那、那怎么办？当时我一个人在楼道里，楼道里很黑，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打电话给你，不停得打给你，你没接……呜呜呜。”唐蜜崩溃了，悔恨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楚辞看着她哭，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是啊，如果她没有被司暮带到那种偏僻的小巷子里，她就能接到唐蜜的电话，秦衣衣也不至于死在医院里；如果当时她没有被司暮带走，而是跟她一起离开，就不会发生她推秦衣衣下楼的事了；再如果，她没有主张带唐蜜来云上找厉拂尘，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蜜蜜失手杀死秦衣衣，她有一半责任。
“蜜蜜，我们去自首吧。”她紧紧攥着唐蜜的手。
“不、我不去……我不想坐牢。”唐蜜下意识甩开她的手，起身就要冲进房间。
楚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躲了，蜜蜜，秦衣衣的老公已经报警了，说秦衣衣死于非命，警察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不出两天，你就会被他们找到。只有自首，才能减轻你的刑事责任。”
唐蜜身子一颤，突然尖锐的吼叫道：“不要，我不要！”
“坐牢的是我，不是你！楚辞你怎么可以这样云淡风轻，你真自私！我不要坐牢，我不是杀人犯，我不要坐牢啊——”
唐蜜突然间发起疯来，把茶几上所有东西都摔了。
楚辞心如刀绞，不顾东西砸在她身上，也不顾她会伤害到自己，冲上前抱住唐蜜。
“蜜蜜，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