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韩阳挂了电话。
楚辞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哑然的张了张嘴。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放下来，她低下头，眼底覆一下一层黯然。
人员大批流失，项目停运，股票大跌，司氏乱做一团。
司氏即将垮台的消息铺天盖地，加州总部却丝毫不受影响般，没有发出任何一通相关公告，或调动人员过来采取应急措施。
而司氏在京都这边经营的两家公司，股票持续下跌，股民暴乱冲到司氏大楼下聚众闹事。
甚至到了下午，还报道出有市民跳楼。
楚辞在家看到这则新闻，不由握紧手掌。
司氏的分公司乱成这样，人人闹着要见司爷，而他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
司暮还不回来吗？
京都这边都乱套了，加州总部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他们那些高层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楚辞立即想到一个人，她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在她联系人里躺了好久，却不曾拨通过的号码。
“喂——”
男人没好气的声音传来，“死丫头，终于知道打电话给我了？”
“魏寅，你最近怎么样？”
“怎么？你是想我了？”魏寅语气微微上扬，愉悦的在办公桌前坐下。
楚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情不好，面对轻松欢快的魏寅，话都堵在喉咙里。
“小魏总，这是并购合同。”
下属拿文件过来请他签字，他拿起笔刷刷签了，文件扔给下属，挥手让人走。
半晌没听见电话里发出声音，魏寅执着手机来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你怎么不说话了？”
“魏寅，你上班了？”她刚听见了那边有人叫他“小魏总”。
“回公司了。”魏寅打开窗，风从36楼灌进来，烟灰吹的四散，“从你那回去之后，我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后来我想通了……”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我知道你很爱我表舅，我祝福你，楚辞，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喜欢你呢？”魏寅勾起唇，大大方方的。
“……”楚辞一时语塞。
“魏寅，虽然我很开心你能想通，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但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不是这个。”
“说吧，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是在加州总部？那你知道司氏在京都这边的两家分公司出事了吗？”
魏寅抽烟动作一顿，眸色阴下一层，“那两家公司总部已经打算注销了，是我舅偏生要继续经营，还调去大批人，大量开拓市场和项目……他在国内的行动都是他的私自决定，没有进行过任何总部会议和批准文书。”
魏寅缓缓说道：“但谁让他是司氏掌权人，分公司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今天心情好，收购这家公司，明天心情不好就毁掉，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京都那两家地产公司，在我舅手里玩坏了，总部这些人都等着看他怎么收场，如果那两家公司宣布破厂，司氏总部会勒令我舅回加州，现在我舅人不在，这些人越来越猖狂了……”
司暮为了她来京都，以开拓国内市场为由，亲自坐镇两家地产公司，就是想多陪她一会儿。
他最终，还是要回到加州去的。
因为司氏总部在那里，魏楚芬和所有魏家人都在那里。
京都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时候成长的地方，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司氏大宅人走楼空，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对京都再深厚的感情也都模糊了。
“那你知道司暮现在在哪吗？”楚辞紧张的问。
原来回京都发展，都是司暮一意孤行！
“他不是跟你在京都吗？总部的人给他打电话发邮件，他都置之不理，你怎么还打电话问我来了。”魏寅没好气道。
司暮以为躲在京都这个世外桃源，就可以避开所有阻碍跟楚辞在一起过没人打扰的生活，可现实根本就不允许！
“他出差了……几天没消息，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楚辞很担心，怕他出事。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舅那么爱你，为了你连死都不怕，这点安全感你都还没有么？”
“可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他们在一起之后，司暮一天给她打三四个电话，就算没话说，也要接听着不挂。
“你知道司爷的病么？”楚辞担心的是这个，几天前她就觉得司暮怪怪的。
“不知道，我舅身体好的很，你说的什么病？”
楚辞默了一阵，“没什么。”
她把电话挂了。
司暮不可能骗她。
她相信司暮，也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他不可能丢下京都这边的烂摊子不管的，或许他就在找解决的办法呢？
楚辞调整心态，她已经好些天没去语言补习班上课了，下午去了培训学校。
领了这学期的资料，六月份考试的通知已经出了。
楚辞上完课，从教室走出来，手机里突然蹦出一条新闻。
“4月7日晚，云上会所的一名女性客人在楼梯间失足摔倒，导致大脑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楚辞不禁打个抖，脸上失去血色，四肢冰凉。
4月7号，不就是她跟蜜蜜去云上的那天吗？
手指颤抖，她害怕的点开这则新闻。
当天晚上，女人在消防通道摔倒，立即失去知觉，因无人经过楼梯，她在楼梯间昏迷多时也没有人发现，导致送医院时间太晚，抢救无效变成植物人。
该女子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没有家属来医院认领，四天后医院宣布其死亡……
“轰隆！”
天空翻滚起一道闷雷。
楚辞心脏一抽搐，心悸得厉害。
一名女性失足滚下楼梯间……变成植物人在医院躺四天，无人认领……于今日死亡……
她第一个想的人，竟然是蜜蜜！
“嗨，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今天课程已经结束了，还不走吗？”
有人拍了拍楚辞，她猛的吓一跳。
那人看见楚辞转过脸来，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我回家了。”楚辞不想多说，抱紧课匆忙走了。
女同学奇怪的看着她。
外面下起了大雨，她没带伞，雨点打在她身上，生疼，刺骨。
这场雨下的太大了，她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要被大雨打落在地上。
眼前，模糊一片，寒意侵蚀着她的身体。
楚辞冲到大马路上拦下一辆计程车，坐进车里，她立马给厉拂尘打电话。
电话通了，她紧张的询问，一提到云上新闻的事，厉拂尘就打断她说：“不是她……”
听见这三个字，楚辞全身瞬间松懈下来，她再三确认，确定了摔倒的人不是蜜蜜。
“有蜜蜜的消息了吗？”
“嗯……”
嗯？
嗯是几个意思？
楚辞焦急，“到底有还是没有？！”
“找她了，但她不肯见我。”厉拂尘疲惫的声音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