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看出来,这好像是哪家的私房菜,不外放的那种,好吃的食客才能来,看的出来,这里的人都跟魏寅很熟了。
他应该经常来。
“尝尝这个,他家招牌菜,好吃不腻。”
魏寅给她夹了一块秘制豆腐干的样子,“我早就想带你来了,要不是我舅舅从中拦着。”
他抱怨,提起来就生气。
“……”好端端的,提司暮干什么。
楚辞吃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只是她没多少胃口。
“小辞,不是我说你,你跟司暮走的太近没好处。”
魏寅吃了一口菜,语气淡淡道:“人家有女朋友疼,你对人家掏心掏肺,是不是傻?”
楚辞前段时间照顾司暮生病的事他知道了。
“魏寅,你能不能别总在我面前提他?”楚辞放下筷子,面色愠怒。
今天一天受的气够多的,魏寅也不给她痛快。
一生气就没胃口,吃不下饭。
胸口憋闷着难受。
“我就提他一下,你激动什么?我不提醒提醒你,你还真打算给人当免费保姆,当宠物了?楚辞,你拎拎清楚,我舅舅有心上人,又有司家上下那么多人看着,你未婚,对人掏心掏肺,忙前忙后伺候,难保人不多想。”
魏寅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直接戳在楚辞心口上。
一番话说的楚辞哑口无言,竟无言以对。
魏寅说的不错,是她傻。
当时明明可以拒绝的,司暮不缺照顾和关心他的人,可她当时就是没忍住。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她吃了一口菜,顿时索然无味。
“最好是这样,你们女人啊就是麻烦,是感性动物,现在嘴上这么说,回头又跑过去了。”魏寅故意讽刺道。
“魏寅,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行吗?”楚辞愠怒。
“我是提醒你,不然你不长记性。”
魏寅给她夹菜,楚辞吃的七七八八,没什么胃口。
“魏寅,我打算辞职了,想换份工作。”楚辞忽然说。
除了魏寅,她已经无人可说,没人商量。
魏寅把筷子一放,“好啊,你想换什么工作,我帮你,来我旗下的公司怎么样?位置随便你挑,保证工作不累,薪资随你满意。”
“我还没想好。”楚辞摇了摇头,用勺子轻轻碰着碗瓷儿。
“再不然……出国怎么样?”魏寅挑眉,提议道。
“出国?”楚辞瞪大眼睛。
她想过换份工作,再不然换个城市也行,但就是没想过出国。
“出国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当出去散散心,你要是非要上班,我在芝加哥也有公司,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到时候我把国内的事情一安排,我也过去。”
楚辞不语。
“其他事你都不需要担心,我都给你安排好,到时候过去会有人接应你,至于工作,等你玩够了,想去就去。”
“魏寅,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楚辞愣愣的,她低下头,有些惭愧。
“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喜欢你呢。”魏寅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噙着一抹笑。
面前这个男人,英俊潇洒,只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就难挡风华,这样的男人难挡魅力。
“为什么是我?我没那么招人喜欢。”楚辞自己知道,她身上有刺,并不像魏寅说的那么招人待见。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怎么办呢,我就喜欢带刺的。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为什么,喜欢就喜欢了。”
楚辞沉默。
她想她是明白的,喜欢就喜欢了。
“可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没听过一见钟情?我这人不信什么,就信自己的眼睛和心,看到你就喜欢你了。”魏寅想想,真够傻的。
他长这么大没这么怂过。
爱而不得的滋味可不好受。
楚辞点点头,若有所思,“出国的事,让我想想吧。”
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连去邻市的次数都寥寥可数,她几乎这二十年都是在京城过的。
京城,是她的故土,她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
出国不是小事。
但出国……对她的吸引力挺大的。
至少现在看来,她能抛开一切,就像魏寅说的,散散心。
“有什么可想的,想去就去了,行程我来安排,别告诉我你想留下来,我会认为你喜欢我舅舅。”
“我没有。”楚辞摇了摇头。
“真的?”
“嗯。”
“那就好,我的情况可比我舅舅简单多了,我家庭情况也简单。”魏寅手指一下一下在桌面上扣着。
饭菜凉了大半,两人都没吃多少。
“嗯,司家是挺复杂的……”楚辞默默念叨。
尤其跟他的关系。
“何止复杂,总之……怎么说呢,我舅舅也挺不容易的。”魏寅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不容易?”楚辞皱眉。
她有点奇怪。
“你难道不知道?”魏寅诧异。
“知道什么?”楚辞不解的看着他,被他越说越糊涂。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舅舅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京城去加州吧?”
楚辞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只知道她过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司家就离开京城,整个转移到加州去了,连同司家的产业,一点没留。
当时有风言风语传司家在国外发现商机,巨大商业宝藏,所以转到国外投资发展去了。
她想也是,司暮是商人。
具体原因,她无从得知,也无从问起。
魏寅笑了笑,“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说我舅舅为什么养你?逗着玩?看来还真没把你当自己人。”
楚辞一听,不高兴了。
“你说话就说话,别侮辱人!”
魏寅忍住不笑,又忍不住笑,“那你知道司夫人在国外差一点没命的事么?”
楚辞接着摇头。
她真不知道,还有这事?
她只知道司伯母去了国外在没回来,她在司家十年再没见过司伯母。
魏寅忍不住牵起嘴角笑,最终叹了口气,“楚辞,你说你在司宅的十年是不是白待了?对我舅舅和司家的事一无所知,我舅舅还真把你当宠物养啊,闲着没事逗逗,别的一概不知。”
“滚。我不是宠物。”楚辞气的摔筷子。
“得。”魏寅不笑了,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倒是说说,你对司暮的事知道多少?好歹在司家十年,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楚辞想了想,结果……
如魏寅所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司暮,她只知道他是司家公司的老板,开始人们叫司总,后来人们叫他司爷,她有时候也图好玩跟着叫。
但大多时候叫他暮哥哥,或者大叔。
那时候她挺忙的,忙着上学,忙着闯祸,司暮也忙,具体忙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有时候半夜起床会看到他坐在没开灯的大厅里发呆。
她会坐在台阶上,不声不响的陪他待一会儿,不被他发现,被他发现是要被骂的。
但每次她闯了祸,就总能见到他。
有时候她甚至想,是不是多闯点祸,他就能总在家里待了?
但她没无聊到那个地步,只是想想。
看她不说话,魏寅又笑了。
“你看,你对人家的事一概不知,人家也没把你当自己人,你自己还往上贴,掏心掏肺干什么?”
“魏寅!”楚辞气的大吼一声。
这一晚上,魏寅不止一次这么刺激她了。
“行,行,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魏寅投降,“你好好考虑考虑去芝加哥的事,考虑好了我给你安排。”
“嗯。”
“都凉透了,我叫人热热。”魏寅敲敲盘子,让老板娘重新热了菜,又点了几个新的。
“好好吃饭。”魏寅给她夹菜。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魏寅把车开的很慢。
楚辞坐在车上昏昏欲睡。
脖子上的纱巾一松,淤青就露出来。
魏寅扭头,看了个满眼。
“吱——”的一声踩下刹车。
“哎?你干吗?”楚辞惊醒,吓了一跳。
魏寅直接扯过她的衣领,目光沉下来,脸色难看。
“这怎么回事?”
一晚上都带着纱巾,他还纳闷了,怎么好端端的带起纱巾来,还以为新造型,想着回头给她买几条。
原来有伤。
“没事,被狗咬的。”楚辞扯着领口,拍开魏寅的手。
“楚辞,不说是不是?”他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司暮问。”
“别,你别打,不是。”楚辞摁住他的手,“是乔冠杰掐的。”
楚辞没办法,眼看他把电话都拨出去了才说得。
泄气的坐回到位置上,丢人丢到家了。
“**d,乔冠杰是不是不想混了?”魏寅用力的捶方向盘,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