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司暮横了她一眼,语气不太好。
“司爷,不用跟我客气,我时间紧,抓紧收拾完我还得回去上班。”楚辞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不回去,没人抓你回去!”司暮筷子一扔,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空气静止了一般,餐厅里静悄悄的,连微弱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司暮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司宅的下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大气都不敢出。
敢这么跟司爷顶嘴的,也只有楚小姐一个。
张妈都替楚辞捏把汗。
“司爷别为难我,我一个小人物,一没人脉,二没靠山,三没背景的,还得靠这份工资过生活。”楚辞阴阳怪气。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愣是没服软。
“怪我给的钱不够?养不起你?”司暮挑眉,幽邃的眸子睨着她,脸色沉的厉害。
楚辞冷笑一声。
“哈?司爷真会开玩笑,我可不敢跟司爷扯上关系。”
“你**再说一遍?!”
司暮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餐盘叮叮当当响。
他真生气了。
此时的司暮,像一只隐忍着发怒的雄狮,暴戾,凶狠,可怖。
就算楚辞再有气,这样的司暮她还是不敢惹的,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楚辞怂了,低着头,两只手不停的搅着,不说话。
见她不再出声,司暮的气终于消了一点,他放在桌上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吃饭!别让我说第二遍!”
张妈重新递给司暮一双筷子。
楚辞这才磨磨唧唧走过去,没坐在司暮对面,故意挑了一个远点的位置坐。
对着他,吃不下饭。
饭桌上的气氛很冷,连张妈都不知道怎么打圆场了,一个劲儿给楚辞使眼色,楚辞坐着,迟迟没动筷子。
她不是不想吃,是真的不饿。
一感冒就没胃口,吃不下东西。
“要我喂你吃?”司暮眯起眼睛,睨了她一眼。
声音里明显压着火。
“不劳烦司爷,我自己会吃。”楚辞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青菜,索然无味。
“多吃肉会死?”司暮夹给她一块肉。
“我不吃肉,长胖就没人要了。”她随口胡诌,嫌弃的用筷子扒拉了两下。
她不是不想吃,没胃口,看到油腻腻的更吃不下。
司暮没开口,一双幽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悠悠的说了一句。
“不会。”
司暮伸过筷子,压着楚辞的筷子,让她把肉吃下去。
楚辞拗不过他,只好吃了。
终于等到司暮吃完,楚辞也跟着站起来。
“司爷,可以开始了吗?您还没告诉我从哪开始。”楚辞挺着急的。
她不想待在司宅,更不想看到司暮。
或者,她那位正牌女友,叫乔安的。
到时候该怎么介绍?
前童养媳?杀父仇人的女儿,还是司暮好心收养的“宠物”?
她的称呼,还真是尴尬。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的看向二楼,目光停在司暮的房间。
她该是住在那个房间吧?
“怎么了?”司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他的房间门口。
楚辞回神,“哦,没事,司爷你不忙吗?”
楚辞看他还穿着西装,领带在吃饭的时候才松开的,他应该很忙才是,就算不忙工作,也该忙着陪女朋友。
为监督她收拾东西,还特意赶回来。
要知道女朋友特意从美国赶回来,连女朋友都不陪,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谁说不忙?这不是正忙陪你吗?”司暮勾勾唇角,似笑非笑。
“司爷,你这么跟别的女人说话,你女朋友知道吗?”楚辞嘴角直抽抽。
简直就是人渣,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亏得她没表白,不然活该后悔一辈子。
“耳朵又不聋,不是都听到了?”司暮勾唇,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嗯?”楚辞没听懂。
“蠢!”
“你骂人,我才不蠢。”这句楚辞听明白了。
你才蠢,你们全家都蠢,活该你床上没高峰。
“没看出来。”司暮冷笑。
语气很是嘲讽。
正在楚辞准备反击的时候,张妈走过来。
“小姐,赶紧把药吃了。”
张妈摊开手,里面躺着两片白色药片。
楚辞一看,头皮直发怵。
她最讨厌吃药,上次出差要不是张玉良在旁边盯着,怕驳他面子不好意思,她才不吃。
她拧巴着小脸,没接。
“张妈,能不吃吗?”
“不行。”
还没等张妈开口,司暮拒绝。
“司爷,时间紧,任务重,我还是先收拾东西。”楚辞说完要往二楼蹿。
还没等迈上楼梯,就被司暮拉回来,摁在怀里。
“病了不吃药,什么毛病?”司暮的脸色沉下来。
抓着她的肩膀很用力的摁在他怀里。
这么近的距离,楚辞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强劲有力!
但她现在没功夫欣赏。
“药太苦,我吃不下。”她拧着眉,委屈扒拉。
她推了司暮两下,根本挣不开。
司暮看着她这个样子,牵起嘴角。
还是这个鬼样子,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病了不肯吃药,非得拖到去医院才行。
这五年,生病怎么过的?
还活着是不是万幸?
“要我喂你吃?”
“不不不,我吃,我自己吃。”
楚辞小脸都吓白了。
小时候有一次生病,她不肯吃药,高烧不退,司暮没办法,愣是掐着她给她灌药,结果药是灌进去了,她吐的一塌糊涂。
从那之后,司暮再也不敢灌她吃药。
不过那之后,她也是真怕。
司暮从张妈手里把药拿过来,递给她。
楚辞硬着头皮把药吃了,喝了一大杯水,还指着嘴吱吱呜呜。
“苦……苦。”
司暮拿了一块随手准备的蜜饯放进她嘴里。
楚辞当即闭了嘴。
不苦了,还很甜。
蜜饯是知味斋的,她以前最常吃的那家,上百年的老字号。
可惜,她很多年没吃了。
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还是司爷有办法,司爷知道小姐不肯吃药怕苦,中午专门让人敲开知味斋铺子的门买到的,这个时间了,不是司爷,还不肯卖呢。”张妈在旁笑的合不拢嘴。
楚辞嘴里含着蜜饯,说不出话来。
她是知道的,知味斋的果脯蜜饯只早上排队供应一百份,多了一份都不卖。
早上往往七点不到,铺子门口就排起很长的队,有的排半天也买不到。
她狐疑的看向司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