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励与秦如风彼此对视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自家三弟，等他发话。
秦肆沉默了下，继而道：“那石城我曾与他有过接触，不是什么磊落之人，空有小精明罢了。”
姜瑄虽然以前有留意石城，可到底一晃两年过去，连阿菀都有了变化，他此时也不敢妄言，闻言也只是沉默。
楚经宁看了看两个好友，最后晃了晃扇子，道：“既然都不了解，那我们就按不了解的办法应对，左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直没出声的林成安突然开了口，“别忘了还有林家。”
“哦对！”楚经宁拍了下额头，原本嬉笑的脸多了几分凝重，“那林家虽然不算什么，但眼下对方居于城中，若是跟人里应外合……”
“无妨。”秦肆端起茶盏饮了口，语气平淡，“即日起，林家便会被围住，保证一丝消息也不会泄露。”
楚经宁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林成安坐在最末端椅子上，一时又喜又涩，神情复杂的很。
一旁姜瑄见状，道：“回头让你妻子去姜家住几日，正好陪陪阿菀。”
林成安张了张嘴，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感激，“好。”
只是他才刚应了，那边秦肆已经开了口：“莞儿这段日子暂且留在秦府，有家母和两个嫂子在，更安全些。”
姜瑄拒绝的话压在舌尖，到底是没说出来。
确实，比起空荡狭小的姜家，秦府人多势众，更安全些。
旁边林成安原也是想着自家妻女可以到姜家暂避，此时闻言神情有些怔怔。
秦肆也不看他，只淡淡道：“林夫人一起吧。”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林成安犹豫了下。
男人没说什么，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林成安感受到上司的冷意，不由改了口：“如此一来，便是要给大人和夫人添麻烦了。”
“不必客气。”
秦肆抿了口茶，眼底闪过满意。
想跟他抢莞儿，不可能。
姜瑄即便不明白他所有想法，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此时纵然脸色不太好，也不能说什么。
楚经宁自始至终都晃着扇子，在旁边做壁上观看好戏。
此时见几人暂停，不由笑吟吟地提议道：“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用个晚膳再继续？”
他话音刚落，小庄子便领着人从外面进来，“爷，王嬷嬷派了人过来，说老夫人的意思，待会儿都到后院用晚膳。”
“后院？”楚经宁扇子一合，兴致冲冲地看他，“你们晚膳要用什么？”
“这个……”小庄子犹豫了下，紧接着答道：“这个奴才不知，不过老夫人的意思是，府上许久不曾如此齐全了，估摸着是要摆宴一番的。”
楚经宁闻言双眸一亮，还想说什么，秦肆却已开了口，“竹清，小庄子你二人送送楚公子、姜二公子及林县丞。”
“如山，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楚经宁不满意地看他。
旁边姜瑄也脸色微沉。
反倒是林成安，自知身份低下，且一开始就没想着会留膳，因此反应平坦，只看了眼姜瑄，打算随其行事。
秦肆懒得与他们多说，只淡淡地扫了他们眼，道：“我们一家人用膳，外人就不必跟着掺合了，改日我再专请你们一番。”
楚经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姜瑄伸手阻拦住了。
姜瑄看着秦肆，目光晦暗不定，“秦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何必再留下自讨无趣？”
“可……”楚经宁不甘心地眯眼，最后却仍旧被姜瑄伸手拦住了。
最后只能忿忿离去。
等人都走了，秦肆才回头跟两个兄长道：“走吧，娘怕是等我们许久了。”
“好，我正想说饿死了！”秦如风摸了摸肚子，笑着往外走。
秦如励见状摇摇头，神情无奈，只是落后两步与秦肆一同往外走，声音隐含担忧：“你刚刚那样说话，未免也太不客气了，毕竟都是一齐共事的……”
关于秦肆和姜瑄等人私下的谋划，秦如励和秦如风一开始不知，但后面也渐渐知道了一些。
虽然不比秦肆野心流露在外，对于秦家的崛起，秦如励和秦如风兄弟俩也格外看重，在得知这一切后，并未多说什么，反倒立马竭尽自己所能暗中帮了不少。
秦如风表面上整日无所事事，只是随着秦肆四处巡视，事实上却是在帮秦肆来返与卫所。
而秦如励因着奔波在两个书院，本就繁忙，所以并不曾参与进来，但私底下也有参谋一二。
听大哥这么问，秦肆难得笑了下，“他们不会的。”
又不是才认识，尽管跟姜瑄有些不合，可真到紧要关头，他也晓得对方是可托付性命之人。
秦如励见他神情笃定，还欲再嘱咐几句，却被旁边的秦如风一把揽过肩膀，“好了大哥，如山又不是小孩子，他自有决断，你不饿吗？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他朝自家三弟笑了笑，转而推搡着大哥往外走，边走边嘟囔：“快些过去吧，我都一天没见应娘和晴姐儿了！”
秦如励低声斥了他几句，二人却到底越走越远。
徒留秦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直奔永安堂。
虽然几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半夜急报送来时，秦家男人们心里还是有些震惊。
秦肆自己住在前院，故而消息得到的最早，等他将安排一一
吩咐下去后，秦如励、秦如风才披着外衣匆匆赶过来。
三兄弟彼此对视一眼，神情俱是凝重。
唯有秦肆还颇为淡然些，“大哥二哥不必急躁，我已跟小庄子等人安排好了，只是眼下惊动过大，怕是我们要先将府中人都聚到一起。”
“你大嫂刚刚已经去让人喊孩子了，估摸这会儿都到娘那边了。”
秦如励微微喘着气道。
他是标准的文人，身体偏弱，虽然康健没什么疾病，但这么火急上潦地跑一趟，也有些吃不住力。
反观秦如风气息平稳，唯有神情焦急，“你二嫂也过去了！”
“那我们也过去吧。”秦肆说完起身。
兄弟三人前后离开前院，直朝永安堂而去。
秦家居于巷子深处，往日最为僻静清雅，此时夜色茫茫中，因为急报的缘故，反倒更多了些让人胆战心惊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