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在她的生日。
谢蓁也清楚,这一天必然是要和周蕴礼在一起过的,她名义上跟他是夫妻,这些纪念日就不能落下,一年就做那么几场的表面功夫,不是不可以。
当天要跟周蕴礼一起。
那么前一天,便是跟云善和孟诀,加之周庭书,四人聚餐。
他们聚餐吃什么都可以。
入了深秋,云善便提议吃火锅,四人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店内暖气开放,在玻璃上蒙住一层朦胧的白色雾气,里面嘈杂而热闹,各处是喧闹与和睦,包括他们这一桌。
云善时不时就站起来敬酒,喝的还是白酒,两杯下肚就辣的五官扭曲着,往孟诀怀里藏,小脸红扑扑的,盯着谢蓁傻笑,说祝她生日快乐。
她那个样子憨厚可爱。
让周庭书都轻笑出声,云善又立刻坐直,用手指指着周庭书,“表哥,你笑什么!”
周庭书举起双手,“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
她说着就要闹起来,好在被孟诀控制住,最后一个醉的是谢蓁,她喝的比云善还要多,还吐了一场,周庭书担心她吐到代驾身上,便主动担下送她回家的任务。
孟诀知道谢蓁醉起来有多恐怖。
连忙带着云善逃之夭夭。
周庭书将她绑在副驾驶上,开车送她回去,她一会儿叫着口渴,一会儿又突然倒过来,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什么,总之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历经千难万险到了家,她又睡着。
周庭书只好将人抱出来,又背在背上,他的背足够宽厚,谢蓁又瘦弱,一共加起来没有多重,感受到支撑,她便将脸颊贴到他的背上。
喝的酒有些多,她浑身皮肤都是滚烫的,包括脸颊,睫毛被晕成金黄色的一层,不断扫过周庭书的肩膀,隔着衣服,他倒是感觉不到什么。
唯独知道。
谢蓁一直不安稳。
那份不安稳是因为酒精,是因为苦恼,嘟嘟囔囔到电梯口,周庭书总算听懂她在说什么,她说谢谢,谢谢庭书哥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嗓音又软又柔,像一块棉花糖还怕刺嗓子,泡进水里,弄成糖水,给人喝下,甜滋滋的。
电梯的镜面倒映着谢蓁趴在周庭书脊背上的样子。
发丝胡乱耷拉在脸上,耳尖粉红,鼻尖粉红,嘴唇的颜色很夺目,因为太渴,只能不断地用舌尖扫荡唇,以此来驱走干涩。
双手都搭在周庭书肩上,手背太瘦,手骨的作用只剩支撑皮肉,指甲被修剪的饱满光滑,是用搓甲片弄出来的完美形状。
走出电梯,谢蓁微微醒来,意识还是不清明的。
那房子是崭新的,有她喜欢的落地窗,窗帘镶着淡紫色的花纹,有风吹来时,会拨动高处的珠帘,音色清透漂亮。
房内精细到了每一处,坐北朝南,到了午后,有全松江最好的光线。
晚间又能看到整个城市绵延绮丽的江景。
但老实说,谢蓁并不喜欢这间屋子,太凄冷,满是用金钱堆砌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这屋子是周蕴礼一手打理的。
周庭书将她放到沙发上,去厨房取了冰水给她喝,用来镇定,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到达胃,掠着麻痹神经的因素暂时消停。
谢蓁迷蒙着双眼,笑容娇憨,“谢谢庭书哥。”
“不用谢。”周庭书乐于助人,帮谢蓁擦掉了下巴的水,这几天他们的关系太过亲密,几乎每顿午饭都是在一块吃,算不上形影不离,但也惹人非议。
可谁都没有去刻意的疏远。
周庭书揽着谢蓁的腰,要带她到卧室休息,她却忽然不动了,带着鞋子踩上沙发,蜷缩在角落,发起酒疯,食指放在唇中,提醒周庭书噤声。
他半跪在地毯上,很无奈,“你不休息吗?”
谢蓁抱着臂,醉眼含着湿漉漉的水光,眼神水嫩纯情,是真的醉了,“庭书哥,我告诉你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