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罕见的极品翡翠,应声碎裂!
绾发是夫妻间做的事,她和霍铭征又算什么呢?
清脆的声响,一如付胭流产那晚,急救室外碎裂的翡翠扳指。
傅寒霖眸底闪过一丝微光。
有些话,是该付胭亲自和霍铭征有个了断,他轻抬了一下手,正准备拦下霍铭征的保镖见到指令,脚步停了下来。
寒风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
付胭的脸被风吹得仿佛透明了一般,她将霍铭征牢牢焊在她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霍总的喜爱,付胭承受不起
霍铭征用力握住她,不肯放手,手背上除了针眼和血迹还有斑驳的淤青。
他的声线一寸寸地发紧,“我不会再让过去的事重演了,胭胭,你回到我身边
“你觉得我会信吗?”付胭没什么血色的唇瓣翕动,“相信你的代价是什么,我很清楚,我已经失去了孩子,季临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我已经没有筹码了
她一顿,喃喃地道:“不对,我还有母亲,你想让我彻底成为无依无靠的人吗?”
无依无靠四个字刺得霍铭征不由抓紧了她的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渴望温暖,对家的向往。
“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无依无靠
付胭眼眶一热,这样的话,是很久很久以前她最想听到了,可如今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亲耳听见他说出口,她只觉得讽刺至极。
“可惜你已经不是我的依靠了
“傅寒霖是吗?”他逼问她。
“反正不会是你
就在他停的车后,陆续疾驰而来好几辆黑色的商务车,那是霍铭征金陵名邸庄园专用的保镖车。
车门打开,保镖从车上下来,乌泱泱的一片站在霍铭征身后,人数顿时压过了傅寒霖的人。
秦恒也在其中,昨晚霍铭征高烧,一直到早上还没退下去,他只是离开一会儿,回到病房他就不见了,接着他就听到有人谈论黎沁跳楼自尽,并留下一封遗书认罪伏法。
他追到警局,可人群已经散了,手机里铺天盖地傅寒霖带着付胭离开的照片,只是看不见付胭的脸,然而“未婚妻”三个字,连他看了都是心惊肉跳。
更何况是霍铭征。
霍铭征不要命都要见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拱手相让?
可身为霍铭征二十几年的好兄弟,他不会眼睁睁看着霍铭征不顾自己的生命。
他快步朝霍铭征走去,将大衣披在他的肩上,语气沉重道:“阿征,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你再这样继续下去……”
“跟我回去霍铭征看着付胭的眼睛,手上的力道没有再收紧,却也不放开。
付胭沉默地看着他。
他身后训练有素的保镖严阵以待,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太阳被一片乌云遮掩了,连同付胭眼底的那抹光也一并消失了,“你就不怕跟你回去的是一具尸体吗?”
霍铭征下意识要握紧付胭的手,可触及到她没有一丝光的眼睛,因为高烧不退的手心蓦地一凉,“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走?”
宁愿死,都不愿意跟他回去。
“是,除非我死
没有阳光,天地间阴沉沉的一片。
霍铭征瞬间失去血色的脸愈发显得他的双目通红,他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上次她用碎镜片刺破皮肤的痕迹还在。
他常说付胭是倔驴脾气,她说得出口的事,绝对做得出来。
在明知道她的母亲还在他手里的情况下,她一心赴死,是真的绝望了。
他又怎么,能让她死呢。
他沉重地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攥住付胭的手腕,倏然松开。
付胭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天她从庄园二楼跳下来,脚踝有轻微的扭伤,她慢慢走,脚步不快。
霍铭征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脑海里一道道的声音不断回响起来——
二哥,你是好人。
这是小时候我爸爸常给我买的小吃,南城吃不到的,你吃呀!
霍铭征,你觉得我怎么样?
当然是成为你的女人。
霍铭征,你是不是嫌弃我吃螺蛳粉?亲一个吧我亲爱的霍总,可香了。
现在到什么剧情了,我不敢看,鬼出现了没有?啊!霍铭征你又骗我!
那么些鲜活明艳的脸庞,渐渐变得欲言又止,沉默寡言,以死相逼。
是他活生生把她逼成了这样。
霍铭征的胸腔急促起伏,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地被压缩干净,他的眼前恍惚一阵黑一阵白,全是付胭的音容笑貌。
他猛然挣开秦恒的手,追上去从后一把抱住付胭,牢牢地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压抑的嗓音细微地颤抖着,“胭胭,我是不是做了一件愚蠢的事,亲手把你弄丢了
温热的液体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脏和灵魂都在震颤。
他将付胭转过身来,付胭无神的眼睛里泪水一颗颗掉落。
霍铭征胸口一阵阵的窒息。
他拿手背给她擦眼泪,“别哭胭胭,别哭
他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可笑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主动往前一步。
是他的自负,让她一次次深陷危险的境地。
更是他无法言明的怯懦,不敢窥探她的真心。
他用计让黎沁痛失真正爱她的人,天道轮回,也终于让他也尝一尝这种滋味。
比死别更决绝的痛苦,是生离。
“把身体养好,要长命百岁他温热的唇瓣贴在她的额头上,湿润的眼眶缓缓闭了起来,“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开始新的生活
他发紧的双手松开付胭,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阳光从乌云后钻了出来,阳光洒落地面,寒风吹起黑色的衣袂,留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影子掠过,是地上泛着荧光的翡翠。
车门关上,秦恒下意识伸出手扶住霍铭征的肩膀,两人认识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回到医院,霍铭征高烧不退,呼吸窘迫,再次陷入了昏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