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各怀心思的目光都落在了末座的楼藏月身上。
苏苏一只手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楼秘书深藏不露，居然还懂这个。”
ZF那边的人说：“是啊，工程师已经计算过，完全可行，荣达人才济济啊，有这样的合作方，这个项目，一定能成！”
在场都是聪明人，都听得出他这个意思，是要给荣达加持股份了。
陈连哪能想到自己来了三四天，跟ZF那边的人半句话都没搭上，临了临了，还能有这种惊喜！
闻延舟抬起目光：“既然方案是楼秘书提的，就请楼秘书，为我们介绍吧。”
ZF那边的人带头鼓掌，楼藏月抿唇上台。
她本就坐在会议桌的最末座，上台要经过两扇窗户，窗户焊了防盗杆，阳光被切割成一格一格投落在地上，她踩着那些格子走上台。
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连发丝都发着光。
闻延舟淡漠地看着，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掠过一个相似的画面，是中学的时候。
但很快就消失无踪。
会议结束，陈连被请去了办公室，再回来，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给我们增持到了15％！和沈氏一样！”陈连大喜过望，“楼秘书，你立大功了，我回去马上给你加奖金！”
楼藏月歪了歪头：“所以，陈总认可我的能力了？”
陈连斩钉截铁：“认可！非常认可……不对，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
楼藏月一笑：“是，我有能力，我能为陈总带来的利益，绝对比当一件‘礼物’要多，您哪怕把我送给闻延舟，能换来的，也没有现在这么多。”
陈连表情微妙：“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给闻延舟呢？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
那杯酒到底有没有问题，现在已经没办法查证，抓着不放也没意思，楼藏月点到为止，转而说。
“陈总拿下这个项目的15％，别说今年，公司明年的利润都稳了，我立了这么大的功，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陈连大方：“不过分！你说！”
楼藏月往前一步：“荣达的股份，我想要2％。”
陈连脸色微变，完全没想到楼藏月是这个要求。
楼藏月微笑：“公司给骨干员工分股份，无论是放在上市公司，还是创业初期的小公司，都很常见，陈总不用这么惊讶吧。”
“我的工作能力，陈总耳闻过，也见识过，给我2％的股份，我和荣达绑死了，我也不会跳槽，我会更加卖力地为荣达工作，陈总也不亏。”
“楼秘书这个算盘……”陈连双手抱胸，打量她，“你也跳槽不了啊，现在除了我，谁敢留你？”
“我还可以去做个小生意，怎么活不是活。”楼藏月面不改色，他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但荣达已站在风口了，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看这次，有我在，陈总的胜算会更大。”
陈连考虑了好一会儿，再去看楼藏月，认真说：“楼秘书，我没小瞧过你，但我还是低估你了。”
年轻的老板就是爽快，“行吧，我就给你这2％的股份。”
楼藏月清楚地听到“咚”的一声。
那是她的心脏落地的声音。
“我以后肯定为公司，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陈连哼声：“你赢了，那也算是你的公司了~”
楼藏月也不禁笑出声。
对，她赢了。
她终于这赢一场了。
她帮荣达在ZF面前刷脸，现在哪怕是闻延舟，也没办法一句话就让荣达出局。
而她有了荣达的股份，也不用再担心丢工作。
股份是持续的，只要荣达不倒，她就能从荣达的每一单生意里获得分红，比起工资，分红能拿到更多的钱。
她不用担心妈妈的手术费了。
楼藏月脚步轻快地下楼，扶着栏杆，眺望远处，海上风电场已经动工，第一步是造地基。
她的“地基”，也造起来了。
……
工作结束，回到酒店，已是晚上。
楼藏月心情好，吃完饭，在酒店花园散步，顺便给黎星若发微信，请黎星若帮她拟一份股份转让合同。
黎星若得知她是乙方，还恭喜了她。
楼藏月回了谢谢：“等我出差回去，请你喝咖啡。”
黎星若说好。
她低头看手机，没留神，走着走着，走到了很僻静的地方，周围都没人。
不过灯光明亮，而且是在酒店，楼藏月倒是不怕，准备折返回去。
却就听到了，咔嚓一声。
那是转轮打火机的声音。
很有金属的质感，让人耳根跟着一颤。
楼藏月抬起头，看到月下站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