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谢府灯火通明。
薛诩和秦晟起来到谢府。
“薛先生,久仰久仰。”
“谢家主,幸会幸会。”
谢湛笑脸相迎。
薛诩也是笑,但他的笑容很假。
他可没忘谢湛这厮让他背了个大黑锅,他还想他给他真心的好脸色?
路走进谢府,秦晟发现,谢湛这次在谢府里布了重兵,兵力比昨晚还多。
他们进去后,才发现谢湛不仅邀请了他们,还邀请了嵇无银。
嵇无银和薛诩两人对视了眼,然后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相逢即是有缘,来,大家满饮此杯。”谢湛举杯,朝他们三人敬酒。
但薛诩秦晟嵇无银谁都没有动,入口的东西,还是慎重点吧。
谢湛笑着自饮了杯,“吾也是近来才知道薛先生和嵇大秀竟然是多年好友。”
嵇无银心中腹诽:那你厉害死了你。
谢湛招呼薛诩试试面前的梅菜扣肉,“薛先生离开南地多年,想必也很久不曾尝过这道原汁原味的菜肴了吧?”
他略动了筷子挟了下菜,吃却是不吃的。
秦晟心说,他们在辽东郡的伙食也不差好不好?媳妇儿可重视大家的伙食了。每顿的饭菜,所用食材虽然不是顶级的,但做出来的味道就是好。
谢湛像是点也不介意他们的态度,很和气地问薛诩,“不知薛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薛诩态度含糊地道,“这个嘛,不好说。”
嵇无银暗道,人家凭什么告诉你?
“如果薛先生还没有具体的打算,不如留在南地帮帮我?”自从有了自己的地盘,谢湛也开始招揽人才了。
秦晟脸色变了,谢湛还想挖梨梨墙角?这怎么可以?难怪昨晚他说要宴请他和薛先生,难怪从刚才见面到现在,他直对薛先生和颜悦色的。
他昨晚就说了,这家伙憋着坏,果然!
秦晟看向薛诩,薛诩面不改色。
嵇无银挺意外的,没想到啊,谢湛竟然想招揽老不死的?
倒是薛诩,似有所料,并不算太意外。
“这个恐怕不行。”他拒绝了。
谢湛笑道,“薛先生先别忙着拒绝。良禽择木而栖。陈嘉烨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吕颂梨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而且,现在陈氏族也遭到了报应,你留在南地,还能就近照顾你的部族。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不要脸!良禽择木而栖,薛先生是良禽,但你是好木吗?”这会,秦晟是真忍不住了,对着谢湛就是顿输出,“还说什么别人不能给的,你都能给,大话谁不会说?也不怕闪着了腰。”
秦晟拆台的话,谢湛直带着笑容的脸差点没崩住,目光都有瞬间的阴沉。
他这话让嵇无银差点笑出声,对,就该这么说!
他给了秦晟个鼓励的眼神,秦六爷,你是会说话的,会多说点。
看到谢湛吃瘪,嵇无银爽翻了,心里憋着那口气出了些,他暗自在心里决定,给辽东郡投的钱再加万两!
薛诩眼底也划过抹笑意,几乎是闪而逝。
谢湛不打算理会秦晟,他径自问薛诩,“吾方才所言,不知薛先生意下如何?”
对于谢湛的招揽,薛诩这回很明确地拒绝了,“承蒙谢家主的抬爱,但薛某才疏学浅,能力浅薄,恐难胜任,便不堪从命了。”
买猪看圈,他们做人属下的,还是喜欢仁厚点的主公。
谢湛还在画饼的阶段,秦六夫人那里已经身体力行了。
他择主公时,很严苛的。而且他既然选择了,他便不会轻易背弃。
就是那句话,主公若是不离,他便不弃。
陈嘉烨那会,他是恨极了。
“薛先生太过谦虚了。”谢湛还在争取。
“薛某已经背主过次——”薛诩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欸,此事错不在先生,是陈家烨先背弃了自己的承诺。”谢湛连忙道。
薛诩笑笑,心中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谢族长,如果薛某此次答应了你,背弃辽东郡那边,谢族长难道就不担心日后薛某同样会背弃你?”
“只要我直能给予薛先生想要的,薛先生怎么会舍得背弃我?如果我不能给予薛先生想要的了,薛先生离开也是应该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吾亲自给先生准备离开的程仪。”
这回答就很谢湛。
薛诩差点绷不住了,心中骂骂咧咧,那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再次感谢谢家主的抬爱,但辽东郡那边对薛某有知遇之恩,薛某不得不报。”
谢湛的心沉。他没想到薛诩对吕颂梨竟然如此忠心。
“对先生有知遇之恩的,可是吕颂梨?”他干脆摊牌了。
“是啊,对薛某有知遇之恩的,正是秦六夫人。”他效忠的人正是秦六夫人。
刚才薛诩直模糊他效忠的人,现在谢湛摊牌了,他也就承认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好糊弄,而且薛诩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谢湛没再说话了,他在思索。
薛诩、秦晟、嵇无银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此时已经到了穷图匕现的时候了,他们都在想,谢湛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时间,整个大厅静了下来。
谢湛没有拿吕颂梨女子的身份来说事,倒让薛诩高看了他眼。
谢湛知道,在智者的世界里,性别其实没那么重要。如果他去抨击吕颂梨的性别,反倒让自己落了下乘,更不可能争取到薛广贤了。
从薛广贤为陈家效力十几年如日的经历来看,他乃心智坚定之辈。
薛广贤在选择之初难道不知道吕颂梨女子的身份吗,他还是选择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吕颂梨是男是女对他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谢湛回过神后,看向嵇无银,“嵇大秀,不劝劝你这位好友吗?背井离乡,总归不是那么好的。”
嵇无银硬邦邦地回了句,“大家都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做心里有数,用得着别人干涉?”
“薛先生,你真的不考虑下吗?吕颂梨接下来很有可能自身难保哦。”谢湛看着秦晟,笑得意味深长。
秦晟听,炸毛了,你才自身难保,你全家自身难保!
“谢湛,你个手下败将,别得意得太早了!”几次三番输给梨梨,还敢这么嚣张?
谢湛压根没理会秦晟,只觉得他在虚张声势。此次他必拿住他,不论生死!谢湛发狠地想。
在他们到来之前,他已布下天罗地网,秦晟此次插翅难飞。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疏漏之处。
薛诩:“不用考虑了,我意已决。”站队要坚定。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人各有志,我尊重你。”谢湛人边往后退,边伸出双手。
啪!啪!啪!
随着谢湛三击掌,秦晟和薛诩转头看,三层弓箭手将他们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