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县衙的衙役领着谢湛三人往回走。
  此时的谢湛走在路上,却心事重重的,因为彼此的了解,他和吕颂梨之间,就像在下明棋。
  吕颂梨能推测到他下步的计划,他并不意外。
  但想做和做到,是有差距的,这便是鞭长莫及的由来。
  令他心惊的是,远在东北的吕颂梨,竟然能将手伸到岭南来,干预他的选择。
  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才到襄平多久?她的发展这么快吗?
  谢湛心中顿时股迫切感,吕颂梨走得太快了,相比之下,他落后了她几个身位了。
  谢湛不知道自己猜错了,吕颂梨行人也刚到襄平,并不是他以为的早已到达襄平且经营了段时间。不过他是不知道吕颂梨这路都干了多少事儿了。
  但是有点他是对的,对方出手,他们都能精准地锁定对方,不得不说,他们都比对方想象中还要了解对方。
  谢氏族人看到谢湛和谢楠谢栢归来,他们家家主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谢楠和谢栢两人的神色实在称不上好。
  这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吗?族人们心中惴惴,他们实在是怕了。
  族老谢渊和谢潜给他们投来个询问的眼神,谢楠和谢栢微微摇头。
  这时谢湛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微笑着看向他的族人们,
  “大家不用担心,刚才召见我们的贵人是陈家大公子,陈家乃南地六大世家之。召见我的原因,暂时先不说了,总之是好事。”
  谢湛很清楚族人们现在的状态,敌人太多,或者灾厄太多,都会让身处困境低谷的族人们感觉到窒息和绝望。
  同时他也很清楚,目前他自己就是族人心中的主心骨。所以谢湛直接略过自己被算计事,态度也尽量地云淡风轻,尽量表现出乐观的姿态来。
  听到他这话,谢氏族人果然放松了下来。
  而旁的衙役也很满意他的说辞。
  只有谢家的核心成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谢湛看向他们时,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说了。
  谢湛想着自己原本的计划是弄个投名状,然后找个恰当的机会,结识朱氏族长,然后不管是投靠还是结盟,双方开始合作。
  现在形势变了,计划也要随之做出调整。
  谢湛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陈家,是你们硬要撞上来的。
  如果是之前,谢湛的目标是努力立功,带着族人重回长安。他相信秦家也是这样的想法。
  那么此时的他,志向变了。
  因为有了妻子赵郁檀预知梦的支持,他的思路受到了另种启发。
  从妻子的预知梦中得知,秦家可是会反的。再来看吕颂梨所走的每步,就能明了她的用意了,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他觉得吕颂梨应该会做两种打算,第是努力立功让秦家被皇上重新启用,第二便是造反。
  但很快,谢湛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不对,从两人退婚事,就能看出吕颂梨是个受不得委屈、很决绝之人。先前的太后娘娘如今的太皇太后,还曾用皇族特权逼迫过她……
  只剩下种可能了,吕颂梨必反!
  谢湛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吕颂梨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不会将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交给别人。
  如果吕颂梨知道他的想法,定会呸他嘴的,你谢湛在原著里可是窃了老秦家的政权的。她只是努力地把握自己的命运而已,还是那句话,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可以说,吕颂梨的积极应对,提前点燃了谢湛的野心,
  谢湛觉得,秦家都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谢湛那种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勃发生机感染着谢氏族的人。
  安抚好族人之后,谢湛走向赵家人所在。
  将姻亲赵家安抚下来之后,谢湛看向长安城的方向。
  虽然此时他暂时落后于吕颂梨,但和她相比,他也不是没有优势的。
  不管如何,他已经将族人拢在了身边,吕颂梨还有至亲空悬在外。
  接下来,他也要努力地发展自己的势力了,第个小目标,将南地变为他们谢氏族的地盘,以此为根基,乱大黎,逐鹿中原。
  在此之前,就让长安那边动动,牵制住吕颂梨部分心神,阻阻她的脚步,给他奋起直追的时间,也是好的。
  ……
  谢湛所虑,吕颂梨自然也想到了。
  他们下场的博弈,必然是在长安城。
  吕颂梨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弱点就是远在长安的娘家人。
  她和谢湛就像对弈的棋手,目前的形势,谢湛和她各据南北,相当于新开局,双方棋子都未过楚河汉界,两人只能在上盘的残局里走两步,继续较量。
  “走吧,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唐跃光接下来要给秦家安排住房,给他们安排劳作的,另有其人。
  看着秦家行人,唐跃光替人犯难的毛病犯了。
  流放到这里的,最小的也有岁以上,岁以下的即使有,也甚少。
  哪像秦家人,串十个孩子,都是未满十岁的,甚至还有个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婴儿。个婴儿,让他的同僚怎么给安排任务嘛?
  “唐大人,麻烦你了。”吕颂梨朝秦晟看了眼,接下来,不管是安排住房还是劳作,可能都和眼前接待他们的唐跃光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他们和他打好关系没错。
  秦晟身形动。
  唐跃光只觉得手中被塞进了只圆圆的指头大小的,但是沉手的玩意儿。他心中动,稍微摸,隐约猜测这是颗小金珠?
  这家人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是有实力的。毕竟过来的流犯,家子人如此整整齐齐的,还是少。
  “你们对住处有什么要求?”唐跃光笑问。
  吕颂梨脸乖巧老实地道,“我们想家人住在起,能相互照应,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要求。”
  吕颂梨觉得,流放过来的人像他们这么大个集体的,少。她以为如何安置他们大家子人,也是个难题,
  康跃光想了想,带着他们七拐弯,来到边上的处破落的泥房外。
  秦家人站在围堵外,看向里头。
  这处泥房是夯的,屋顶盖的是稻草,墙体还有开裂的。唯的好处就是足够大,间并排的正房,左右边上各有两间小厢房,可以充做厨房等功能房。
  秦家共二十口人,挤挤,勉强能住得下。否则,就得分开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