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作以前,齐春娇早就当场发作了。
但兴许是在他要带她去看牙的面子上,终究还是无声地给忍了下来。
江宽没想到一切进展如此轻松,等火车广播播报:“前方目的地,京市——请旅客们带好随身行李……”
他提着行李踏出火车时,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火车站人潮汹涌,齐春娇满身臭汗还要抱着娃,行走十分艰难。
“我们晚上住哪儿啊?”她问。
“招待所。”江宽道。
“行吧。”齐春娇也没啥可嫌弃的。她这次来京市主要是为了看牙。
不过一开始她还以为江宽会带着自己去他兄弟陆星剑家。
听人说陆星剑带着他那媳妇许诗霜如今来京市发展了,两个人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蒸蒸日上。
“江宽,我们一会往哪儿走啊?这里人这么多。”
“跟我走好了。”
京市地界儿毕竟不一样,这是首都。
车站出来就看见几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在附近徘徊,揽客。
一般就是招行李多的人坐自己的自行车或三轮车。
但这是违法行为,算投机倒把,要是被车站工作人员抓住了铁定得扭送派出所。
所以这批人也特别地小心,混杂在人群中观察客人。
这不,很快有一个男的看上了齐春娇和江宽这对一看外地过来还抱着娃的小两口,上前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道:“哥儿们,和嫂子坐车不?可宽敞的小三轮,我帮你和嫂子拉行李啊。要住招待所吃饭,我知道哪儿好,我带你们去。”
齐春娇快累死了,没问价钱就想答应。
江宽急忙拉住她,朝男人抱歉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投亲的,站外有来接的亲戚。”
男人这才悻悻地走了。
见江宽要领自己去外面坐公交车,齐春娇挺不满意,道:“给点钱让他们送咱们不就好了?还省得走。”
江宽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咱们是为了给你看病才大老远过来,你也不想惹麻烦吧?”
齐春娇也就不吭声了。
她以前来过一次京市,不过那次是跟着部队文艺团坐车来参加集体表演,待两天就急匆匆地走了,对地域并不熟悉。
江宽却像是来过很多次的模样,架势熟练。
她只能跟着他走。
坐上公交车七扭八开,抵达胡同弄堂深处的一家军人招待所。
两人现在虽然都不是军人了,但江宽有随身带退伍证,进去开了一间八角钱的双人间。
一男一女开同一间房,还得出示结婚证。
两人出门有准备,毛巾牙刷洗漱用品之类的都备齐了。
江宽下楼花一角钱买了一大包报纸包的花生送到齐春娇房间,便扔下她走了。
他知道齐春娇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带着孩子,肯定不会乱跑。
“喂喂喂!你要去哪儿……”齐春娇不甘心地追上来。
江宽斜睨她一眼,道:“我去我兄弟家,不方便带你。”
齐春娇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兄弟是陆星剑,咬牙道:“你带我一起去。”
“不行。”江宽断然拒绝道,“他们家里人都在,不会想见到你。而且还带着孩子,不方便”
齐春娇埂着脖子道,“凭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我难道还没资格见你的兄弟吗?”
“没资格。”江宽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齐春娇莫名有些心虚,但也不怯场,谅他也不可能知道真相,愤怒之余就想跟他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