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家一家人都起了个大早。
因为要摆搬家宴,许乐乐都来不及做早饭了,许诗霜给她拿了钱让她去外面国营饭店买点包子豆浆什么的回来。
许诗霜和陆星剑吃过饭,就开始忙碌起来。
宴席所需的菜肉酒是早就采购好的,堆积在院子里。
等到九点半,专门做宴席的大厨也过来了。
还有附近街坊邻居,谁家会做饭的主妇,都系上围裙过来帮忙。
许乐乐,以及许诗霜和陆星剑在后厨时不时帮把手。
因为政府公务员有规定,这次搬家宴他们就摆了七桌。
另外有多余的饭菜,就让街坊邻居打包回去吃。
十一点钟,饭做好了。
香喷喷的肉香还有木桶饭的香气弥漫在胡同里,惹得人食指大动。
红烧猪肉,豆豉蒸鱼,白斩鸡,炒青菜,炒笋干……如流水般抬上桌。
现在普通人家办婚宴都只有一两道荤菜,陆家这搬家酒上就有三道,让大家兴奋得不行。
盘子一上桌,人们就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抬筷去夹菜。没几下,盘子就光了。
梁家丈夫带着他儿子也在其中。父子俩跟饿了十年没吃过饭似的,疯狂地将桌上饭菜席卷,惹得同桌人都皱眉,心道这梁家人怎么可怜成这样了?
……
搬家宴落下尾声后,陆家又重新恢复到了往日平静。
陆星剑有时白日要出去处理公务,许诗霜便在家接诊。
整个暑假,找她看牙的排期都是满的。
如今许诗霜的牙医术声名远播,就是广东地区,都有人千里迢迢过来找她看诊。
因为她不仅能补牙,做假牙,还能正畸。
牙齿歪斜在人群中比例还是相当高的。眼见即将迎来八零年代,这几年生活好起来了,就有条件好的人开始注意在乎外表美观。
牙医做手术也需要助手。
许诗霜一个人,在家就是有谢烨霖和许乐乐帮忙也够呛。
这之后,她就开始萌生收徒的念头。
她本来之前说想教许乐乐的,但许乐乐接触下来,就摆手推拒道:“不行,诗霜姐,我没文化,不适合当医生。我害怕,你还是找别人吧。”
许诗霜也没有强求。
她知道许乐乐的天赋不在这方面。
等有一次周末杨巴和宋招娣过来。夫妻两人说起想安家京市,但杨巴所在的解放军医院目前没有包分配的家属房了,只有宿舍。
“害,我们俩这条件,又要养孩子,在这边买房子压力还挺大的。”宋招娣轻叹一口气。
其实也买不起,就是压力大。
她和杨巴都能领工资,攒个好几年说不准还是能买。
但许诗霜说过几年京市的房价会涨,这就让宋招娣有些恐慌了。
儿子眼看再过两年就要上学读书了,处处都费钱。
杨巴还要养老家的弟弟妹妹。
今年高考,杨巴的妹妹也参加了。要是她能考上,指不定还得再出一笔学费生活费。
这加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见杨巴和宋招娣夫妻俩面露难色,许诗霜便提起了这个话题。
“要不杨巴跟我学牙医术?学出来了,之后给人看诊也能多份收入。”她道。
宋招娣对医学这些事不太清楚,但也知道许诗霜会的这个牙医术有多厉害。
多少患者追着排队在陆家门口找她看诊。
杨巴一脸激动,“你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教我?”
“当然。”许诗霜笑道,“现在全国会我这个牙医术的寥寥无几。那些医院的牙医都不太正经。我想把这门牙医术传承下去。”
“谢谢你!你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杨巴十分感激道。
许诗霜愿意教他,他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许诗霜笑道:“不必谢我,我们以后互帮互助。”
杨巴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他都认为自己欠了许诗霜一个大人情。
商定杨巴要跟她学牙医术后,许诗霜便让他每个周末都过来,她给他训练。
想要成为牙医挺难的。一个普通人,从头学起要好几年。
所幸杨巴本来就是医生,有这方面的基础,且一点就通。许诗霜教他,教得很快。
另外,许诗霜也开始公开在外面放出消息,她可以收徒。
消息一传出去,就引起了华国牙医学界的震动。
有些人犹豫,有些人不屑,也有人激动不已,恨不得连夜买火车票过来找她。
对此,宋招娣一开始是有些不解的,道:“这门牙医术全国上下怕是只有你会,你教会了别人,他们抢走你的患者,不就不值钱了吗?”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在这个年代一抓一大把。
许诗霜却是丝毫不担心。
“你放心好了,不会的。”
归根结底,牙医术是超脱时代的技术。
那些手术用具,都得从她这里批发。
前几年许诗霜是担心被人查到所以不敢折腾搞出动静。
现在风气越来越开放了,她也应该放手一搏,去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
而在此期间,某个平凡的日子,谢烨霖的录取通知书也终于送上门。
上午,挎着绿色邮差包的送件员敲响陆家大门,一脸喜气洋洋道:“谢烨霖是你们家的吧?恭喜你们家谢同志考上北大!”
许乐乐出来开门,一听这话欢喜坏了,忙接过录取通知书把邮差迎进去,同时唤谢烨霖。
“烨霖,你考上北大啦!”她一声激动大吼。
这句话,响彻在胡同里,更是惊掉了一众邻居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