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北的声音冷如冰碴。
伍姝听着,沉默不作声。
廖北以为伍姝是怕了,正想着再讥讽她几句,就听到伍姝很小声很小声地问,“廖总,那钱谁出?”
廖北,“……”
伍姝,“您财大气粗,应该不会让我出吧?”
廖北,“……”
伍姝,“到时候您记得帮我选左边那个炉子,那个是新的,我这人向来讲究,不喜欢旧的东西。”
廖北,“……”
廖北最后是憋着一口闷气挂的电话。
他担心继续说下去,他会再次产生幻觉。
电话切断,廖北闭上眼,心里默念:一个男人,要有底气,要有勇气,但是千万不能有脾气,有脾气就会生气,生气会破坏运气,运气会影响财气……
不生气。
他不生气。
他一点都不生气。
廖北心里默念着,牙关紧咬,如果不是牙齿够牢固,估计后牙槽都要被他咬碎了。
另一边,伍姝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嘴角上扬。
小样儿,就这点能耐还跟她斗。
如果是比经商,比家庭背景,她是比不了他,但是比气人,呵,就这么说吧,打小方圆几里地,她敢称第二,没人敢站出来称第一。
赵玲转院,是在三天后。
赵玲原本是想坐纪璇的车去清城,觉得也没多远的距离,但纪璇和宋昭礼都不同意,租了辆救护车。
一起回来的,还是廖北。
救护车内,廖北脸色苍白,看着比赵玲还严重。
出于礼貌,廖北一路上一直在跟赵玲聊天。
赵玲看着他苍白的脸,生怕他会出点什么意外,好心提醒,“小廖啊,你休息会儿吧。”
廖北,“阿姨,我不累。”
赵玲,“不累也稍微休息会儿。”
赵玲眼里善意的担忧太过明显,瞬间就激起了廖北的逆鳞。
一生好强的清城男人。
为了显示自己身体没问题,廖北坐起身,用手在自己胸口用力拍了几下。
廖北的本意:套马杆的汉子,威武雄壮。
现实:拍得太狠了,他一阵猛咳,仿佛一个娇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夫。
赵玲,“……”
随车的医护人员,“……”
车抵达清城市医院后,邹柏帮忙跑腿,忙里忙外。
安顿好赵玲,又安顿好廖北,邹柏忍不住问宋昭礼,“老廖这是?”
宋昭礼似笑非笑,“人间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非得往里闯。”
邹柏挑眉,“这么胆大?不像老廖的为人啊。”
宋昭礼轻嗤,“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老廖人送外号:廖大胆。”
邹柏顺口问,“怎么个大胆法?”
宋昭礼,“敢半夜在坟头蹦迪。”
邹柏,“那是挺大胆。”
宋昭礼跟邹柏正贫嘴,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宋昭礼嘴角噙笑从兜里掏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跳跃的来电提醒后,脸上笑意顿收。
见状,邹柏往前凑了凑,在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后,脸色比宋昭礼的还难看。
宋昭礼淡着一张脸,指腹划过屏幕按下接听,“爷爷。”
电话那头的宋老爷子,“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跟家里说一声。”
宋昭礼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讥笑,懒得接话。
让他跟家里说一声?
跟谁说?
那个家里,谁会真的为他高兴?
宋老爷子听不到他回话,隔着电话脸色铁青道,“中午带那个丫头回老宅一趟,你没分寸,她也不懂规矩,什么样的家教,能教育出这种女孩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