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璇干笑了一声，问：“皇上……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夜景煜眼望着前方，脸部的棱角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没等殷青璇回答，他已转过了脸，目光深邃而又锋锐。
“你骗了朕很多次，这一次，朕只想听一句真话。”
殷青璇抬起了头，却不敢触其锋芒，又把头低下了。
“奴才……”
她咬一下唇，一狠心说道：“若是有机会，奴才自然是想出宫的。”
“为何？朕对你还不够好吗？”
夜景煜转过了身，目光咄咄逼人。
殷青璇后退了一步。
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对奴才自然够好，只是奴才仍然向往天高任鸟飞，水阔凭鱼跃的生活。”
夜景煜上前了一步，紧盯着她问道：“在宫中你便飞不了了？也跃不了了吗？”
殷青璇瞅着鞋尖说道：“宫中规矩太多，奴才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夜景煜声音瞬沉：“朕给了你免死金牌，难道这还不够？”
殷青璇又咬住了唇。
平心而论，她对夜景煜并没有多深的仇恨。
原主的最后一缕残魂，也只不甘而已。
无论是历史上的哪个朝代，被查到反信都是死路一条，夜景煜只将人流放，已算仁慈。
且她也不是原主，虽然穿越之后各种气恼，但却在看到夜景煜所做所为之后，慢慢的动摇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殷行云面前替夜景煜开脱。
从百姓的角度而言，夜景煜确实是个称职的皇帝。
但是她不可能在宫中当一辈子太监，就算夜景煜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念及过往不杀她，她又要如何自处？
和一帮莺莺燕燕争宠？
把所有的大好年华都放在如何讨好男人的身上？
作为一个现代的女性，殷青璇根本接受不了这种枯燥而又无趣的生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夜景煜能重新喜欢上她，这种恩宠又能坚持多久？
后宫永远不缺女人，徐之媛他不也同样喜欢？
若是再有了别的孩子，小南风也会跟着失宠。
与其让孩子在这种爹不亲的环境中长大，还不如自己放在手中宠着，让他幸福安乐的长大。
思及种种，殷青璇苦笑了一声：“免死也只能免一次，又不能免一辈子，万一奴才又做错了事，或者小南风做错了，岂不还是要掉脑袋。”
夜景煜低眸觑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朕能免你一辈子不死，你又要如何选择？”
殷青璇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看着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孔，心湖突然起了风浪，不受控制的翻腾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了夜景煜半晌，往后退了一小步。
“皇上说笑了。”
夜景煜脸色严冷，声调又深沉了几分。
“朕没说笑，不论是你谁，不论是你什么身份，朕只想你能留在宫中！”
殷青璇微微张开了嘴，瞳孔剧烈一震。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夜景煜已经知道了……
夜景煜已收回了目光。
“朕给你三天的时间，想好了再来回答朕。”
颀长的身影从殷青璇的眼前走过，未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