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彭凌的话,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们顿时眼前一亮。
他们在学宫里被孙夫子区别对待,如今有被孙夫子丝毫不讲道理地打了一顿,自然个个心中有火,希望有人能帮他们出头。
所有的孩子们中,只有林山一个人的脸上仍旧写满担忧。
他比其他的孩子都要大一些,他们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孩子,立事自然比其他孩子早。
只有他一个人意识到,彭凌想要和孙夫子正面开战,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既然彭凌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还是第一个支持!
毕竟彭凌和苏雨晴都对他有恩,这恩情不能不报,哪怕是会因为帮着彭凌和孙夫子正面开战而得罪了孙夫子,以后在学宫之中会混不下去,他也要坚定不移地站在彭凌这边!
从山河居离开之后,林山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此时林父仍然在地里干活,听到林山的脚步声,头也不太地说道:
“山子,今天的稻子收得差不多了,你帮我推回到家里吧。”
“好。”
林山点了点头,便来到已经捆好的稻子旁边,拎起麻绳就要把稻子背在
自己的身上。
“嘶——”
林山的手本就受了伤,现在再被麻绳这么一勒,原本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了开来,殷红的鲜血立刻渗透了绷带。
林山这边的异常立刻引起了林父的注意。
林父连忙来到林山面前,待到看清林山手上的伤之后,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山子,这是怎么回事!”
林父满脸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学宫里和别的学子闹矛盾了?”
林山连忙摇头,把今天在学宫里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给了自己的父亲。
“爹,彭叔叔说明早让您也去稷下学宫,他要到稷下学宫那里告孙夫子的状!”
林父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更加严肃了。
他的表情阴晴不定,透漏着一丝挣扎。
经过许久,他才无比痛心地摇了摇头,说道:“山子,对不起,爹不能去!”
“不仅我不能去,明天你也要请假,不准去稷下学宫!”
“为什么?”
林山有些失望道:“爹,你是怕这一次没有告倒孙夫子,反倒连累了孩儿吗?”
林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为
什么还问我?”
“可是爹!”
林山还想争取,便急忙说道:“如果明天没有我们作证,彭叔叔就没法坐实孙夫子的恶行啊!”
“到时候学宫万一一生气,直接把小雨晴给开除了怎么办!”
“小雨晴和彭叔叔都对我有恩,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孤立无援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
林父咬牙道:“山子,那可是稷下学宫啊!那里的老夫子和朝廷里的那些官老爷有什么区别!”
“别说是咱们的县太爷了,恐怕就连沛城的城主见了他们,也得毕恭毕敬!”
“咱们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别说城主了,就连县太爷咱们都得罪不起,更不用说那些老夫子了!”
林山失望道:“那我们就只能任由他们骑在咱们的头上为所欲为吗?”
林父看着林山,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比自责地说道:
“山子,是爹没能耐!如果爹有能耐,都不用说在朝廷里做官,但凡能拿出打点夫子的钱,你也不用受这种罪啊!”
“爹,您别说了!”
林山强忍着泪水道:“爹您对我最好了!咱们家到了我这一辈,肯定能飞黄腾达的!”
“如果你真想飞黄腾达,明天就老老实实地请病假!”
林父满脸无奈道:“那个孙夫子咱们得罪不起,如果你把他给得罪了,别说以后飞黄腾达了,你要是还能继续种地,都算你命大!”
林山不服道:“可爹爹,您不是一直教育我,做人要勇敢正直,要知恩图报,要敢于打抱不平吗?”
林父苦笑道:“那是等你以后有了本事,现在咱们没本事,只能向现实低头!”
“我不!”
林山毅然决然道:“我才不要向什么现实低头!”
“我只记得爹爹你要我知恩图报,小雨晴和彭叔叔对我有恩,我就要报!”
“我只记得爹爹你要我勇敢正直,现在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只记得爹爹你要我打抱不平,现在那么多人都被孙夫子欺负,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
林父被林山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是你爹,你不
许听我的!”
林山不服道:“爹,我就是在听你的话啊!”
“你!”
林父盯着林山许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你明天想去就去吧!不过你要我也跟着你一起去,休想!”
林山见父亲松口,不由得脸上一喜。
“爹,您不去就不去吧!我自己也能去给小雨晴和彭叔叔作证!”
林父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父亲终于不再反对自己明天去学宫,哪怕父亲不回去,林山心里也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吃过晚饭之后,他便早早地睡下了。
对于他来说,明天不管自己能不能帮上忙,都是无比重要的一天,所以他要养精蓄锐,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帮助彭叔叔!
第二天一大早,林山早早地便起了床,却发现自己的父母根本不在家。
不过在那个陈旧的小桌子上,早已经摆好了早餐——两个馍馍,一碟小咸菜。
简单吃了一口之后,林山便打算前往稷下学宫。
可就在他打算出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房门,竟然被从外面给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