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很是抱歉的时候,轰隆!紫雷骤响!!
心神凛然发慌,她不禁想,轩辕凤燃的事办得如何?
似有所感,阿宝起身匆匆回了五楼船舱。
果真是有消息在等她。
斥候甲肆抱拳道:“禀公主!凤燃王命属下传一道口信。”
说着,斥候甲肆言简意赅道:“凤燃王请殿下您放心,王爷另有紧急要事需处理,不日便回。”
放心?她根本无法放心!
随着楼船外暴雨惊雷阵阵,阿宝的心甚至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这是头一回,轩辕凤燃要她等。
阿宝忧心忡忡等着。
然而,轰雷连绵不绝。
使她的等待变得愈发难熬。
又闷又湿的船舱里,她亲眼目睹了一场海上风暴从汹涌澎湃,到渐渐消歇,最终淅淅沥沥彻底搅乱了她心神。
这时,红袖端来一碗莲子银耳汤:“凤燃王特意吩咐的,已在后厨灶炉上炖了整日,还加了半勺您最喜欢的绿崖蜜。”
阿宝接过瓷碗,错愕:“皇叔竟允许我夜里吃甜?”
红袖笑道:“凤燃王说您最近心情不好。尝尝甜,高兴些。”
“哦~~原来是这样哦~~”阿宝盯着手里那碗汤色剔透的蜜汤,默然许久,蓦地眼眸晶亮,笑得弯如月牙。
见状,红袖仿佛又瞧见了曾经那软糯可爱的公主。
红袖不由打趣:“虽然这蜜汤还没喝,但公主您此刻心里一定比蜜还甜了吧?”
阿宝:“……”
被戳中心事,她很不好意思。
待这碗莲子银耳蜜汤喝完,东宫禁卫首领来报,一切妥当。
站在船窗边的阿宝,瞧着夜色深沉,心思微沉。
默然片刻,她起身拿了件披风离开茶室。
踏上楼船船尾时,萧云峥闻声转过轮椅,眼神孤寂。
两相对视,她心里难受。
而禁卫首领低声提醒,到时候开船了。
阿宝深呼吸,迎着乱飘的雨丝,走到黑袍萧云峥的面前。
她替他裹好了披风,这才不放心地嘱咐:“待我回帝都的那日,我们再见。好不好?”
话落,她又一次被萧云峥拥进怀里。
青年的嗓音嘶哑而孤寂,“阿宝,我在帝都等你。”
闻言,阿宝犹豫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片刻后,阿宝亲自挑选的一队东宫禁卫陪萧云峥乘船离开。
她给他们的唯一命令是,若有必要,以她东宫储君之名,帮着萧云峥镇住萧王府里那些魑魅魍魉。
站在楼船船尾,阿宝默然看着萧云峥离她越来越远。
浓墨般的海面之上,淅淅沥沥的雨丝被海风扑到她的脸上润海风,而萧云峥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星螺岛深处。
但,离别未结。
阿宝今晚要送下船的,不止萧云峥。
梁青渔前往三州总督府赴任之期,推迟至今日已是极限。
倘若再延,怕是三州总督府上下,都要被常康拉拢。
梁青渔提着行李箱笼,默默走到阿宝面前。
“他的病虽是艰难,但依然多谢公主殿下愿意出手相救。”梁青渔感激道:“待臣女抵达江南,若他需要当年的梁家妹妹帮忙,烦请公主殿下写信告知。”
“我会的。”说着,阿宝摘下鬓间那支珍珠蕉丝银簪,递进梁青渔手中。“若是遇到难解之局,便拿这支珍珠蕉丝银簪去找张兰衡——他知道该如何利用它。”
张兰衡的来信里,还提到了副总督常康。
虽然被她摆了一道,被迫屈居梁青渔的副手。
但常康担任河道官多年,再加上裴家暗中扶持,常康在三州总督府已然是如鱼得水。
如今,颇多江南河道官员摆明立场,直指梁青渔一介女流,胆敢染指三州总督之位,他们定要让她痛哭着辞官离乡。
所以梁青渔这一去,注定了豺狼虎豹环伺。
但是,梁青渔又必须赴任。
“多谢公主殿下对臣女的保护。”阿宝的妥帖周到,令梁青渔愈发感激:“请恕臣女胆大,可否在临行之前,仅以梁青渔的身份,抱抱梁青渔的好友阿宝?”
话音未落,阿宝抬手温柔抱住了梁青渔。
怔愣须臾,梁青渔亦反手拥抱了阿宝。
沉默相拥良久。
梁青渔抱着阿宝,像抱着暖炉。
总算是从过往的苦痛、凄寒里,找到了些许的依靠。
而阿宝偷偷在她耳边,小声叮嘱道:“我担心有人模仿你的笔迹写信迷惑我。所以来日信件,便都用渔渔可好?”
闻言,梁青渔哑然失笑:“当然好。”
阿宝虽然早知梁青渔必须离开楼船。
但临别时分,她依然舍不得。
分开彼此怀抱的时候,阿宝忍不住又叮嘱:“若是闲来无事,渔渔要多多与我写信。”
“你也是。”梁青渔好心提醒:“楚越地界‘热闹’得很,有新奇好玩之事,便写信告诉我,就像我还在。”
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楚越地界常年远离帝都,财富圈拢在船帮手里,水师掌控在平越王府,而楚越海面更是海匪帮派林立。
阿宝来到楚越地界,便进入了一场险象环生的刺激冒险。
“放心。”阿宝笑着,只答两字,却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