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破空,但箭簇射中马车,却似射中铜皮铁骨。
这辆普通的凤燃王府马车不仅是内有洞天,更是刀箭不入。
半刻钟后,刺杀骚乱终于被平定。
阿宝听着外面的归雁桥重新恢复了平静。
天地间只剩下怒吼的河面,冰冷的磅礴暴雨,还有……
左面车窗外,斥候甲肆抱拳禀报:“殿下,刺客已尽数伏诛。但刚才突然出现了十数名戴水鬼面具的黑衣人,帮着解决刺客之后,又消失不见。”
“殿下,属下追是不追?”
阿宝看向身旁一脸无辜的轩辕凤燃,“不必追,自己人。”
说着,阿宝旋转窗框的圆珠,门窗重新能够打开。
她半掀车帘,只见桥面横死着八具尸体。
“都是自尽的。”斥候甲肆继续禀报,“被活捉后,见逃脱无望便吞下了早准备好的毒药。”
因西贫营地一事,斥候甲肆如临大敌,此刻不由怀疑,“殿下,会不会是老鲁辛手下的余孽?”
“不会。”
遭受刺杀,阿宝早有预料。
“只是买凶杀人。”
若是谢无碍在场,一听阿宝这话,自是瞬间会意。
但斥候甲肆却一脸困惑不解,阿宝叹气,只好说得更明白,“去查吏部李尚书,李家最近和幽冥府的来往很是密切。”
斥候甲肆茅塞顿开,恍然醒悟,“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
阿宝沉吟,喊住了甲肆,特意叮嘱道:“待调查幽冥府得到所有证据之后,连同这八具尸体抬到西贫营地,再把第二拨的刺客暗杀这事告诉顾七绝。”
斥候甲肆依旧一头雾水,但不耽误他依言照办。
两个时辰后,巍峨恢宏的东宫里。
老皇帝多疑,阿宝以为一回宫便要觐见奏报西贫营地一事。
但老皇帝却命德胜公公带来口谕,让她仔细养伤。
于是,阿宝腹部的伤重新敷了药。
梳洗后,她吃了碗鸡汤面,再喝了碗乳浆,又抱着小奶虎揉了揉,精气神才总算是稍微缓和。
但温贵妃一进东宫,堂堂储君阿宝还是得被罚站。
“嫌母妃活太久,你早些说,母妃这便寻根白绫上吊去!”
阿宝还是头一回被温贵妃用寻死威胁。
她一听,便知温贵妃是动了真怒,也是被她真的吓到。
“母妃别担心,儿臣福大命大,以后再不会了。”
“这般冒险!自然是再也不会!!”
温贵妃陡然拔高声音,手里的鸡毛掸狠狠抽向茶桌,怒道:“你当母妃是蠢货吗?”
“若当真是你亲自安排好的失踪,无碍便不会托绿琅转交那封秘信!连亲自见我一面都不敢!”
“你最好和母妃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很多年未见过温贵妃动怒,阿宝不敢隐瞒也不愿继续隐瞒,干脆把事情和盘托出。
从奉命调查柔佛贡礼被盗,意外查获了不羡仙的贩卖暗线,除掉了锄禾酒楼的丧心病狂陶家,再到老鲁辛掳走裴归尘,设下暗箭埋伏,引发了归雁桥的惨烈屠戮。
一直说到老鲁辛和辛娘被捕,窗外的风雨声渐渐弱了。
温贵妃胆颤心惊,抱着阿宝便掉眼泪。
“你这孩子吓死母妃了。”
“你五哥已经没了,你可不能再有三长两短。”
一听五哥这两个字,阿宝神思恍惚。
而温贵妃松开了她,边抹眼泪,边敏锐揪住了关键处,“那叫宋邀星的舞姬,为何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