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棺里,为保持冷静,阿宝被迫咬破舌尖。
紧接着,血腥味直冲鼻腔。
漆黑里,阿宝听着周遭的哗啦水声,只觉得死寂。
她究竟被绑了多久?
适才吹动的玉哨,凤燃皇叔他听见了吗?
然而随着黑棺密封的时辰越长,阿宝的呼吸越艰难。
突然,阿宝直觉禁锢她的这一口黑铁棺往上升。
哗啦水声更清晰了,铁棺开始晃动。
紧接着,阿宝听见有人在说话。
“既然凤燃王吩咐了劫持这位轩辕公主。”
“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话落,白袍青年嗤笑着,握紧了剑柄。
见状,轩辕凤燃明白这就是一场栽赃陷害。
“放了阿宝。”轩辕凤燃语调森寒:“本王留你全尸。”
“很可惜,我早就死过一次。”
白袍青年冷然嗤笑,直视轩辕凤燃的杀人视线,“虽然凤燃王改变主意,不杀这位轩辕公主。但我接了这桩生意,租这艘踏浪船舰,安排杀手潜入平越王府假扮护卫,特制黑棺,却已花费了不少银两。”
话落,禁锢着阿宝的那口黑铁棺哐啷重响,在距离海面近二十丈高的地方,被铁链悬吊着停在白袍青年身旁。
白袍青年温柔抚摸船头的黑铁棺。
“难道凤燃王想赖掉尾款?”
话落,白袍青年笑得嘲弄。
闻言,轩辕凤燃紧握银剑,手背青筋暴起。
他记得阿宝最怕黑。
敛眸定神,轩辕凤燃略掉废话,悍然抽剑出鞘。
而黑棺里,激动拍打棺板的阿宝,却并不知道她弄出来的动静其实微弱得几乎忽略不计。
只是突然间发觉,禁锢她的黑铁棺剧烈颠簸起来。
在满目漆黑里,阿宝紧紧扒着棺板,试图听清楚铁棺外面的动静,但只隐约听到了剑刃相击的厮杀。
银铠白袍的青年挡掉了轩辕凤燃的精悍一击,提剑反袭。
即将得手时,白袍青年的剑却被轩辕凤燃格挡闪开。
随即,轩辕凤燃右腕狠狠一翻,剑锋对准了白袍青年的心口,而白袍青年则是侧身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躲藏在暗处渔船里的宣王,整颗心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
早有耳闻,凤燃王剑术精绝。
但他头一回亲眼所见,也不知这俩谁更胜一筹?
这般想着,宣王目不转睛盯着战局。
一回合下来,竟发现这俩的剑术皆是宗师,难辨输赢。
海风渐渐喧嚣的船舰甲板,僵持不下。
轩辕凤燃冷戾握剑,距离十步之远的白袍青年左手执剑,右手则仍是紧紧攥着那条悬吊黑棺的铁锁链。
“不如,凤燃王认输?”白袍青年挑衅。
轩辕凤燃森寒嗤笑,给出的回答是再次悍然出剑。
海面骤起波澜,就连海风亦染上了寒意,如刃般刮过脸颊。
为夺回铁棺,轩辕凤燃这一剑裹挟着雷霆万钧,以悍然暴戾的剑锋破开海风,骤然劈向白袍青年。
面具后,白袍青年的眼神极冷。
天下只知人屠凤燃王随身佩戴一柄银剑。
削铁如泥,斩敌无数。
却从未见过凤燃王真的动过杀招。
此刻亲身迎战,白袍青年冷笑着,骤然提剑反击。
剑锋相击,铿锵厉鸣。
寒戾的剑光投映在他们两人的脸上。
交错的黑白光影将他们彼此的脸切割成了无数的锋利碎块。
海浪翻涌着撞向船身,海风卷起无数湿意扑面而来,夹杂着轩辕凤燃和白袍青年之间数不清的交锋。
而,被困在漆黑冰冷铁棺里的阿宝则是被颠来倒去。
疼,浑身撞到铁棺的每一处都疼。
铁锁链哐啷乱响,颠撞得她头昏脑涨,反胃欲呕。
直到,轩辕凤燃击退了白袍青年,夺回了悬吊铁棺的铁锁链。
稳稳落在船头,海风拂过,一滴汗从轩辕凤燃鬓角滑落。
被逼退到甲板的白袍青年攥紧剑,指尖落下一滴血珠。
眼看着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蓦地,变故陡生。
一支利箭咻地破空而来,击断了铁锁链。
千斤重的密封黑铁棺,朝着深海笔直下坠。
轩辕凤燃面色煞白。
被囚黑铁棺的阿宝亦发觉了不对劲。
苍天呐!这辈子果然和水犯冲!
不是在坠河,就是在落海!
就在阿宝以为在劫难逃时,轰隆巨响,她眼前的铁棺被破开了一道缝隙,霜雪般的月光倾泻而来,照亮了她眼前的漆黑。
真的是,轩辕凤燃赶来了。
他头发有些凌乱,神色更是难得的惊慌失措。
猎猎作响的黑袍直朝她扑来,拦腰将她带出铁棺,紧紧搂进了他怀里,紧接着他转手将银剑插进船身,借着坠海速度的减缓,他抱着她调换了位置,甘愿将他自己充当撞击水面的肉盾。
那被劈成两半的铁棺,先阿宝一步轰然坠进深海。
被掀起的海浪丈高,汹涌打来,直接淹没了阿宝和轩辕凤燃。
海水冰冷刺骨,几乎令阿宝窒息。
幸好有轩辕凤燃搂着她的腰,奋力带她游出了海面。
哗啦水响,阿宝目之所及,月色如轻纱般笼罩着幽幽海面,无数燃着火光的莲灯绚烂如花海。
而轩辕凤燃摁住她后颈,猛地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