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怀森看湛黎辰无语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一物降一物，慕晚这些年辛苦你了。”
丁佩兰道：“知道慕晚辛苦，就别让她在外面站着了，回屋去聊，慕晚奶奶给你做你爱喝的虫草汤。”
“好，谢谢奶奶。”
回屋后，长辈们忙着张罗午饭，湛博峰竟主动陪孩子们去花房玩玩具。
江慕晚和湛黎辰闲来无事，就去院子里逛逛。
“觉得这里熟悉吗？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湛黎辰环视周围，印象不深。
“沈世琛说，我在贫民窟长大。”
“那是之后的事，你是湛氏的长孙，怎么可能一出生就在贫民窟啊？”
江慕晚拉着他往东厢走。
“看到那栋小楼了吗？那是咱们的婚房。”
湛黎辰看着小楼外干枯的藤蔓和门上的电子锁，眉心拧紧。
江慕晚走近看：“不知道怎么锁起来了，窗户也都被封了，我去问问奶奶，这里出什么事了。”
她还想今晚住在这里，陪湛黎辰回顾往事呢。
她转身，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听后面“叮”的一声，电子音响起“欢迎回来。”
江慕晚回头，看着湛黎辰。
他用指纹解锁了电子锁，推开了尘封已久的房门。
里面感应灯全部亮起，和以前的装潢不同，一楼的家具几乎都搬空了，只剩下沙发和画框，还有很多放的有些陈旧的画画工具。
墙上挂满了画框，每幅画都用白布盖住，看上去有点不吉利。
湛黎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周围的画，记忆一点点涌现。
“不是说离开我活不了吗？你准备死哪去？”
“江慕晚，要骗就骗用一辈子，少一分钟，少一秒钟都不行！”
他拿着戒指，单膝跪地：“是不是我哪怕用一生来画你，你也不会再看我一眼？
她站在书架前，无奈的看着他：“湛黎辰，廉价的糖，终究不甜是吧？”
他疼得心口抽动，竟有些不敢回头看江慕晚。
“你怎么了？”江慕晚察觉到他的不对。
湛黎辰走上前，拉开画上的白布，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的她。
她在做饭，她在看花，她在画画，她的笑容，她的眼泪，甚至是她睡着的样子。
江慕晚想起了那副在沈世琛家的画，原来湛黎辰真的做到了。
这五年，他用对她所有的思念，画成了这一屋子的她。
江慕晚抓着胸口，感觉闷闷的，似有什么要涌出来，刺得她眼眶发热。
湛黎辰掀开所有的画，回头看着她。
正午艳阳高照，透过大敞的房门照进来，为他高大的身形镀了一层金。
有些搞笑的是，因为太久没人打扫，这里堆了不少灰。
湛黎辰这一番大动作后，阳光下除了伟岸的他，还有翻腾如云海般的灰。
江慕晚本来挺感动，挺心疼他的，突然一呛，她忍不住笑起来。
湛黎辰：“……”
“江慕……咳咳咳……”
他自己也被呛到。
他拽着江慕晚往外走，先去透透气。
谁知江慕晚竟拽着他往楼上走。
脚步声惊起了薄薄一层灰，那踏在实木楼梯上的声音也让江慕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我第一次来这里，到处都是大红的，床上铺满了枣花生栗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湛黎辰的手指蜷了蜷，握紧她柔软的手。
“是早生贵子。”
江慕晚回头，满眼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他以前不知道，就是在江慕晚离开的第一年，他熬不住的时候就会跑回来，躺在这里的床上，回忆江慕晚的一切。
丁佩兰心疼他，就会来给他讲江慕晚的事。
自然就提到了新婚夜，婚床上铺满了干果，象征早生贵子。
湛黎辰淡淡的笑了笑：“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了，这种常识不应该有吗？”
江慕晚实在看不出来他像有这种常识的人，但知道他想不起来，也没有细问。
楼上原本只有他们的主卧，后来又隔出来一间书房。
两人走上楼的时候，书房已经没了，一切都像她刚嫁过来那天一样。
床上是大红色的床品，撒着已经发霉了的干果，衣帽间只剩下她的衣服，每一件都有些皱，有些浅色衣服还能明显看到水痕。
“这是怎么了？”
保持原样她能理解，可这衣服……
这房子再年久失修，不能漏雨了吧？
湛黎辰揉了揉鼻尖，眼神回避：“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慕晚：“我没有问你的意思，就是觉得挺奇怪。”
她走向她放内-衣的抽屉，还没打开，湛黎辰岔开话题：“差不多要吃饭了，回去吧，甜甜要总看不到你，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