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容妹妹脸上挂着泪珠,却破涕为笑:“诗是好诗,就是字丑了些。”
房俊脸色一僵。
没办法,挂逼诗乐双绝,就是没好好练过字。
刚才只顾着自己爽了,竟忘了让王有容代笔,如今被佳人耻笑,真是百密一疏。
他闷声说道:“你还是接着哭吧。”
王有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软糯开口:“我就知道,你在故意逗我开心。”
房俊顿了顿,提议道:“有容,你既然思念王公,不如现在就在这里抄书。”
“现在…抄书?”
王有容呆了呆。
“对!”房俊看着她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外面那些繁文缛节吗?那就用自己的方式缅怀王公。”
“将《孝经》抄足三遍!”
“一是弥补幼时留下的遗憾,二来告慰王公的在天之灵!”
王有容顿时美眸发亮,坚定的点点头:
“好!我把伯父当年的惩罚做完,他若是在天之灵,看到我这般做,一定会感到欣慰。”
说罢。
立刻挺了挺纤腰。
笔直的端坐在案后,将纸张铺开,翠石镇尺压好,素手拈起毛笔。
房俊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王有容身子一颤,强自镇定道:“坐我这么近干什么?”
房俊大义凛然道:“我为你研磨。”
王有容斜了他一眼。
随即不再说话,笔尖轻触,下一刻,秀气的小字跃然于纸上。
她这厢认真写字。
房俊在认真看她。
容妹妹不愧是大家闺秀,只是简单的坐着,提笔写字,气质一下就出来了。
要想俏,一身孝。
她恰是穿着白色素衣。
十五岁的少女,身轻体柔,正是春青无敌的年龄,那水嫩紧致的皮肤,多少化妆品都堆不出来。
一双水盈盈的美眸搭配浓密的睫毛,内蕴少女独有的风情,宛如一朵娇嫩的玫瑰花。
写着写着。
王有容忽然停了下来,冷不丁问道:
“今日的稿子写完了吗?”
房俊浑身一僵:“还没。”
王有容扭头望向他:“是没写完,还是没写?”
房俊讪讪说道:“还没写。”
“反正这几日我也没心情看,先存着吧。”王有容交代道:“记得过几日一起给我。”
“一定,一定。”
房俊顿时如蒙大赦。
王有容歪着脑袋问道:“听说,前段时间你请客,带着一群百骑去了平康坊包夜?”
房俊心中警钟大作:“是有这么回事。”
“听说,那迎春楼的花魁娘子性格孤傲,偏偏将你迎入房中,她长得好看吗?”
陈阿宾!
你特么坑死我了。
“有容,你对我有些误解......”
房俊轻咳一声说道:“那一夜,我是见了花魁娘子,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温言相劝,于是她在我感召下从良了。”
王有容扭回头,沾了沾笔墨:“想不到你还有这等爱好。”
呵呵,男人都有好不好。
另外一个爱好是:拉良家妇女下水......
王有容话锋一转:“那诗诗姑娘呢?还有丁香姑娘也对你念念不忘。”
房俊闻言顿时一惊。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个送命题,一个回答不好,池塘里的鱼儿就会游归大海。
“有容,你又误会我了。”
房俊面不改色的说道:“作为笔耕不缀的作者,要经常去平康坊采风......”
“如果没有大量的实践经验,怎么能迸发出灵感,写出红楼梦这样的书呢?”
王有容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似乎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振振有词。
“接着研磨。”
她淡淡说了一句。
然后收拢心思,沉静下来,一脸认真的奋笔疾书。
经过房俊的另类开导,她的心情放松很多......她故意岔开话题,便是刻意让自己转移精力。
生活,还要继续。
将悲伤隐于心中,平静的面对这个世界,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她有些理解外面那些人了。
丧事当天,可以说哭便哭,迎来客往时却会笑脸相对,仿佛棺材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至亲。
待到夜深人静。
自己独自一个人的时候。
所有的情绪,大概便会如洪水般爆发吧?
......
就在这时。
房门哐当一声打开。
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王家老二,王敬直。
他看到房俊两人,立刻神情一震,指着两人,大声叫道:
“我说什么来着?诸位看看,我没有骗你们吧?他们就是在这里!”
王家人又惊又怒。
长子王崇基脸色铁青,沙哑着声音喊道:“有容....房遗爱!你,你们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