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辩机被噎的一窒,随即大声道:“不对!你今日是代表道门出战,此时的身份是道门中人,却在辩道大会上与我动手,你输不起!”
“放屁!”
房俊腰板挺直,昂首道:“我先是百骑人,后是道家子,你当着我的面,说百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粗鄙,我当然要教训你!”
“你,你们官家欺负佛门!”
辩机脑子反应不慢。
既然你有百骑司的身份,我就说你欺负人,我弱我有理,我就喷死你。
“行了,别废话了。”
贾五朝那些被绑的和尚努了努嘴,不耐烦的问辩机:“看看这几个货,有认识的吗?”
辩机认真看了一圈,“不认识!”
贾五不甘心,说道:“我可以提示你一下,这些人是长安贤藏寺的和尚,记起来了吗?”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出家人不打诳语!”
辩机没好气的大声道。
贾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从一名衙役手中接过一个包袱,随手一扔,“哗啦啦”一阵响。
包袱被抛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那是五个牌位。
房俊目力惊人,远远的便看清了上面的文字,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卧槽!”
他脸色铁青,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指节白发。
贾五收起玩世不恭,对辩机沉声说道:“这些,是贤藏寺里面供奉的长生牌位。”
辩机和尚冷笑道:“我佛慈悲,供几个牌位怎么了?”
“怎么了?”贾五冷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大胆粗汉!你敢骂我......”
辩机话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
他看着地上散落的牌位,愤怒的表情转为呆滞:“明林文德,密助温,乙井石奴......”
嗡——!
这几个人名字一经念出,现场的空气瞬间凝固。
无数权贵世家,大儒学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发冲冠,眼睛一下子就变得血红。
暗崖处。
李世民站在山崖之上。
一双虎目望着下方发生的一切,沉默不语。
可任谁都能感受到,这位大唐的主宰者此刻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浑身都充满了帝王之怒。
“原来,国师和张将军是去办这件事了。”房玄龄沉着脸问道:“此事是何时发现的?”
“昨日刚发现的。”
大太监揣着手,以苍老的声音补充了一句:“不过,那牌位被供在贤藏寺已经五年了。”
“五年了?!”
房玄龄霍然扭头,愤怒的低吼:“也就是说,从贞观七年开始,就有人谋划这件事了?!”
张阿难没有说话,脖颈间青筋蹦起。
房玄龄扭过头去,怒视下方,厉声吼道:“他们都该死!”
......
这时,便显出文化层次的高低了。
齐王李佑两眼茫然,傻傻的问长孙冲:“长孙兄,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儿?”
长孙冲扭过头,不理他。
李佑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台上。
辩机和尚竟也不认识。
“哼!”他一甩袖子,闭上双眼:“这都些什么人?速速拿走,休要耽误本法师辩法。”
那边李佑立刻跳了起来。
“你看你看!”他指着辩机低叫道:“辩机大师可是大德高僧,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又怎会知道?”
长孙冲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也就有个漂亮的妈,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二陛下,不然连当我小弟的资格都没有。
另一边。
房俊站在空旷的道场上,精神恍惚。
明明人还在原地,灵魂却好似在前世今生来回穿梭,整个人变得好像有些虚幻,好似存在,又好似不存在。
他仰起头,看着遥远的天际。
一袭青衣迎风飘展,好像要化作青烟渺渺飘去。
“何曾相似,何曾相似......”
“千百年来,日升日落,沧海桑田,中原陆沉,谁主沉浮,历史,惊人的相似,而又总是在重演。”
“故人离去,山河永存......”
“如今我梦回唐朝,总该为这山河故人做点什么吧......只因为,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华夏人!”
房俊缓缓收回目光。
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
“五哥,这些人打算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贾五手握刀柄,眼中杀机乍现:“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