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正说着话。
旁边的李佑和长孙冲走了过来。
齐王李佑背负双手,脸上全是得意之色:“三哥,愣着作甚?是不是做不来诗了?”
李恪瞥了他一眼,说道:“五弟,你是来取笑为兄的吗?”
“小弟不敢......”
李佑笑吟吟的说道:“听闻三哥向来喜欢诗诗姑娘,不过可惜......今日,你得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哦?”李恪抬眼问道:“五弟就这么肯定自己能赢?”
“当然了,因为我们早有准备!”
李佑弯下腰,用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长孙兄早已为小弟提前备好了诗句,而且是三首!”
“三哥,都说你英武果断最像咱爹......就是不知道,你喜欢的女子,在我的床上,你会是何等感受?”
李恪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大唐的女子地位虽然略有上升,但依然是男权社会的附属品,尤其是妾室婢女,贵族之间经常互赠交换......
但是,给你,才是你得!
你主动来抢夺,这便是挑衅了!
“五弟,你恐怕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李恪面无表情的说道:“为兄虽然喜欢诗诗姑娘,却愿做成人之美......这次,是专程陪房二郎过来的......”
“什么?”
齐王李佑愣住了。
他刚才羞辱房俊,实际上针对的目标是三哥李恪,没想到,刚才自己竟没喷错人......
房遗爱,竟真是来争花魁的!
“哈哈哈哈......”
李佑发出一阵大笑,嘲弄道:“三哥,你脑袋被门挤了?居然相信房二傻会作诗?”
“好好好!小弟便准备欣赏遗爱兄的大作了,哈哈哈哈......”
说罢,竟理都不理房俊,便转身与长孙冲一起回去了座位。
很明显。
这是红果果的蔑视。
而且是站在山顶,居高临下的俯视房俊,压根就没把房俊当对手。
只不过。
房俊也没把他当回事。
这位齐王殿下,过两年就会在齐州造反,然后事败被擒,废为庶人,赐死于内侍省,比房俊还早死几年......
跟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较劲的?
房俊观察着李恪的表情,试探的问:“李兄,你跟这位......关系不好?”
“嗯。”李恪闷声说道:“齐王,和太子是一条心的。”
闻言。
房俊心中乱跳。
大唐的储君之争......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两年前,长孙皇后病逝,失去了后宫之主的压制,皇子们之间的争斗由暗转明。
太子李承乾,东宫之首。
魏王李泰,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史载宠冠诸王,皇帝的极度宠爱,让他渐渐对皇位有了想法。
吴王李恪,母为隋炀帝之女杨妃,身负两大皇族血脉,英武果敢,是前隋降臣的天然效忠对象。
目前的局势。
就好比太子李承乾是地主,魏王李泰和吴王李恪,具备抢地主的资格,于是开启了争抢模式......
只不过,这场游戏关乎生死。
谁败了,谁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上一代人,李建成和李元吉就是例子,而这一代人,结果还没有出来......
“李兄。”房俊拍了拍李恪的肩膀,问道:“刚才齐王那孙子来找你麻烦,你想不想看他出丑?”
李恪犹豫了一下,吐出一个字:“想!”
“好!”
房俊在桌几上清出一块地,把宣纸拍在桌上:“小弟便给你一个人前显圣的机会,我说,你写!”
李恪拿起毛笔,一想不对,于是扭头问:“二郎既然胸有锦绣,亲自执笔便是,为何还要我写?”
这不是废话吗?我不会写毛笔字啊......
房俊心里疯狂吐槽,小时候被逼着学吹箫已经很悲催了,吃饱了撑还让要报毛笔课?
“李兄,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房俊晃了晃绑着绷带的胳膊,叹道:“小弟有伤在身,心有力而力不足啊!”
“啊这…抱歉,是为兄疏忽了。”
李恪不再犹豫,赶紧临危正坐,手握毛笔。
房俊想了下,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咔嚓一声!
李恪脑中银盘乍裂,霍然扭头望着房俊,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愣着干嘛?写啊!”
房俊推了他一下,继续念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李恪如梦初醒,赶忙下笔如飞。
房俊在一旁乐道:“嘿嘿!这首诗一出,别说他齐王准备了三首,就算是三十首,也沾不到花魁的一根汗毛......赶紧着,署上你的大名!”
李恪毛笔一顿,眼眶有些湿润。
二郎,这是要帮我出气吗…方才他也受到了羞辱,却把这等机会让给了我,我李恪,又岂会占朋友便宜?
他低着头,眼中渐渐露出坚定之色......
待李恪写完。
房俊一把扯过宣纸,看也没看,抬手招来了婢女:“去吧,将此诗交给诗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