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明月都快哭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社死。
…都怪那老和尚!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那四个字!
还有房俊这个大猪蹄子!好好的算什么命!
邢明月心中羞愤,恶狠狠的扭头,盯着房俊,好看的眸子快要喷出火来。
房俊缩了缩脖子:“干嘛?”
见他这副样子。
邢明月更来气了,强压怒火,扭头对袁天罡抱拳:
“大帅,若无其他事,属下先告退了!”
“嗯。”
袁天罡坐在马上,用鼻子哼了哼,冷酷的一批。
邢明月老老实实的行礼,随即转身上马,没好气的看向房俊:“愣着作甚?还不快走!”
....催什么催,早晚让你哭喊着叫我爸爸…房俊瞥了对方一眼,转而对袁天罡施礼:
“大帅,我先过去了。”
“去吧。”袁天罡淡淡说道:“这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回去好生歇一歇。”
…还歇?他都歇了一个月了!
邢明月气呼呼的别过头,为领导的偏心感到愤愤不平。
“诸位,告辞。”
房俊朝对面的不良人拱拱手。
...这是场面上的规矩....所谓长袖善舞,不单指关系广泛,还包括对下的口碑。
做人做官,不能只顾着仰着头。
得注意脚底下。
宦海之中,升迁之路......底下人的评价,并不能起决定作用,却能起破坏作用。
比如现在。
房俊无需刻意攀交,只是临走打个招呼,就会让人心生温暖。
果然。
几名不良人见房俊如此客气,纷纷抱拳,露出笑意:
“哈哈!房二郎好走。”
“对对对,赶紧去吧,邢伊珊…哦不,邢明月都等不及了。”
“明月啊,好好照顾房二郎。”
“你俩别骑马了,一起进车厢吧,哈哈哈!”
......
几个汉子不断打趣。
邢明月又羞又气,恨恨瞪了他们一眼,猛地一拍马臀:
“驾——!”
胯下骏马撒开四蹄,绕过道场,化作一道青烟远去。
“哥几个,回来了叫我,一起平康坊!”
房俊匆匆留下一句,也转身上马,带着一群府兵,直追美女下属。
......
袁天罡坐在马上等了一会。
只见小径上呼啦啦来了一群道士。
为首一人,须发皆白,明明一袭陈旧道袍,却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正是老神仙孙思邈。
袁天罡立刻下马,稽首道:“诸位道友慈悲。”
众人笑呵呵的回礼:“道气长存!”
袁天罡直起腰,扫视四周:“关中大旱,望诸位各施本领,救助苍生....拜托了。”
“呵呵呵,国师客气了。”
“吾等道门中人,修的便是顺心意,如今旱灾在即,当然要一展抱负!”
“走了走了。”
“咱们已经落后一步,莫要让他人抢了先。”
“袁道长,告辞!”
......
众道士说着。
纷纷笑着见礼离去。
此时骄阳当空,夏风习习。
微风卷着浓烈的檀香味,在空气中袅袅四散。
不远处,和尚们依旧闭目念经,梵音阵阵....田间旷野中,道士下山,意气风发。
一静一动。
形成鲜明的对比。
......
孙思邈望着这极具反差的一幕,抚须叹道:
“时间过的真快啊...”
“犹记得虏疮爆发,我与国师便是在此处出山,奔赴疫区......现如今,你我又要再度出发了。”
闻言。
袁天罡眼中也露出回忆之色:
“往事历历在目…可如今回想起来,却好像隔着很远,宛如大梦一场。”
孙思邈呵呵笑道:“那次可多亏了房二郎,若不是他的‘牛痘法’,大唐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提起房俊。
袁天罡也露出一丝笑意,将邢明月的事情讲了一遍。
孙思邈听了,顿时哭笑不得:“那丫头,现在怕是要死的心都有了吧?”
“那本帅就不知道了。”
袁天罡笑道:“就是与您提一嘴,免得她去找您告状......毕竟,她可是您的乖徒儿。”
一听这话。
孙思邈叹了口气:
“这孩子,天生身子骨弱,又被人扔在了雪地里,贫道捡到她的时候,连呼吸都没了。”
袁天罡有些惊讶:“此事倒是没听她说起过。”
“呵呵,那太正常不过了。”孙思邈笑道:“伊珊这孩子,天生要强,不会与别人说起这些。”
袁天罡顿了顿:“所以,您为其洗经伐髓,救活了她?”
“唉!别提了。”
孙思邈有些欲哭无泪:
“贫道积攒一辈子的天地宝材,那一次几乎消耗一空......直至现在,还未消化完庞大的药能。”
“原来如此。”袁天罡露出一丝了然:“怪不得,她身上散发着淡淡药香味。”
说完,沉默了下来。
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孙思邈疑惑道:“国师在想什么?”
“我在想,刚才那和尚的箴语......莫非真给蒙对了?”
此话一出。
孙思邈瞠目结舌:“真要让他们双修......”
紧接着,他再次问道:“房二郎莫非真有劫难?”
“不知道...”袁天罡摇了摇头,眼中精光一逝:“房俊的面相被天机遮盖,连我都无法窥其真容。”
“哦?这样么......”
孙思邈抚须,露出思索之色:“他们若是结为道侣,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袁天罡有些惊讶:“您不反对?房二郎可是大唐驸马。”
“呵呵,我那徒儿的喜好......国师应该有所耳闻吧?”孙思邈苦笑着问。
袁天罡顿了顿:“略知一二。”
“那是体内药力过剩所致。”孙思邈解释道。
“哦?”袁天罡轻蹙眉头:“莫非已经成为孤阴不长?”
“没错。”孙思邈点了点头,面露忧虑:“长久以往,恐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