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近在咫尺的房奉珠,忽然脸色一变,眼冒凶光:
“老娘给你洗澡是看得起你!你还推三阻四?”
“我用你看得起吗!”房俊崩溃般大喊。
“叫什么叫?再叫我掏你鸟窝!”姐姐终于卸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凶神恶煞的探出手。
“你想干什么?”房俊大惊失色,赶紧弯下腰。
“哼!挡什么挡,老娘又不是没见过。”房奉珠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桑葚般的玩意儿,还捂呢。”
显然,她对小房俊的印象,还限于儿时。
房俊继续弯着腰,做武当派,苦着脸道:“大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房奉珠眨了眨眼睛:“听说,你给了你姐夫半部真经?”
“真经?什么真经?”
房俊愣了愣,忽然脑中灵光闪现:“你说的是大威天龙十八式?”
“嗯嗯嗯。”姐姐连连点头,神秘兮兮的问:“下半部......还有吗?”
“你就要这个?”房俊顿时松了口气:“你早说嘛!”
房奉珠一拍大腿:“哎呀!你姐夫脸皮薄,所以我就来了。”
....是,你脸皮不薄,我特么快要进骨科了…房俊黑着脸说:“我这就给你去取,你先出去。”
姐姐一脸疑惑:“为何要出去?”
“废话!我得穿衣服吧?”
“你穿你的,我又没拦着。”
“你还想不想要真经了?”
“臭弟弟,你就知道凶我......”姐姐的脸说变就变,楚楚可怜。
“你再装,咱俩就玉石俱焚!”房俊咬着牙道。
“切!你屁股上的胎记我都知道在哪儿,真是掩耳盗铃。”
房奉珠撇撇嘴,一脸不屑的离开。
......
次日一早。
韩王起来拜别。
姐姐自然也跟着离去。
....她这次赚大了,在弟弟的封地白吃白拿,加上在长安城的采购,东西装了足足五大车。
知道的以为回娘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家遭了贼。
....不省心的女儿,有韩王接盘,房玄龄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房俊也松了口气。
在外人眼里,姐姐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还是尊贵显赫的韩王妃。
可在他眼里,妥妥就是个大魔王。
......
与此同时。
大唐西陲,剑南道。
一列车队行走在峡谷之内。
这是里维州地界,南临江阳,岷山连岭而西,不知其极。
北望陇山,积雪如玉,东望成都,若在井底,地接石纽山,夏禹生于石纽山是也。
其州在岷山之孤峰,三面临江。
此时,凉风习习。
车队前首,有两骑并肩而行。
一袭文士打扮的李义琛,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远方的群山,悠悠开口:
“将军,防卫可都安排好了?”
“呵呵,李御史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阿史那社尔身着明光铠,爽朗的笑着,魁梧的身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
“嗯,那便好。”
李义琛微微点头,回首望了望。
他身后跟着冗长的车队,车辕飘舞着彩色旌旗,车内隆起的物品用红褐色罩布苫盖。
一道深长的车辙拖在后面。
李义琛收回目光:“这可是陛下回赠吐蕃的黄金,若是丢了,你我怕是项上人头不保。”
“哼!还不都是房二郎。”
阿史那社尔露出愤然之色:“什么狗屁锦囊,让咱们从长安明德门出,大摇大摆的一路出长安,过雍州......”
“如此一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是黄金,一路上本将已经杀了无数股蟊贼了!”
李义琛脸色微沉:“将军慎言,房二郎的锦囊,必然经过圣人允许。”
阿史那社尔闻言,悻悻作罢。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几骑,由远而近,追上车队后,抱拳施礼:
“拜见两位上差。”
李义琛坐在马上回礼,问道:“胡刺使,还是没线索么?”
“回上差,依然没有匪徒下落,贡金......也没有找到。”维州刺使脸色尴尬。
说着,他瞥了眼对方腰间。
龙泉宝剑!
大唐皇帝随身之物。
此次押送,特意交给李义琛,可持剑节制州道,各级衙门需全力配合。
“胡刺使,那是二十万两黄金!”
李义琛盯着对方,语气严肃:“如此沉重之物被带走,现场就没留下一点痕迹?”
刺使头上泌出冷汗:“现场确有几道车辕离开,不过驶入附近河水便不见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经搜寻,河道两岸以及河底,均没有贡金痕迹......但是在河中,我们找到了这个。”
说着,将手中物件递过去。
李义琛接过一看,是一只手鼓。
鼓面细腻黝黑,入手凉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蒙制。
鼓身还印着一圈晦涩字符,一个微微凹陷的印记,左旋转的“卍”,映入眼帘。
“嗯?”
一旁的阿史那社尔,眼神微凝。
李义琛目光看向他:“将军可是看出了什么?”
阿史那社尔正欲开口。
忽然,一道尖利的口哨声在峡谷内响起!
与此同时,黄尘陡然漫起,峡顶一大群飞鸟扑棱者翅膀飞上天空。
嗡——
一道风声掠过。
一颗石丸刮过凌厉的弧线,疾射阿史那社尔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