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禄东赞内心警铃大作。
......早在曲水流觞之上,他便在眼前的大唐驸马身上,感受到了深深地敌意!
如今在这求亲环节。
对方却忽然跳了出来......
“莫非唐朝皇帝不同意这门亲事,故意让他来搅局?”
禄东赞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随即马上否定。
“不可能!”
“若是皇帝有心拒绝,大可用别的办法!”
“又何必费这些周折......”
禄东赞望着房俊,眼神不断变幻。
......
而此时的大殿,经过短暂的平静后,嗡的一声爆发出阵阵赞叹。
“这法子他是如何想到的?”
“没想到房二郎不仅诗做得好,才思竟也这般敏捷!”
“听说上元节猜灯谜,房二郎便已经大杀四方了!”
“什么?竟还有这种事?”
“呵呵,那晚他把整个摊子的花灯都赢走了。”
“呜呼!房二郎果然大才!”
......
龙椅上。
李世民神色不变。
大袖中的手掌却紧了紧。
他也没想到,事情正在按照计划推进,半路竟然杀出个房二郎......
“罢了。”
“年轻人嘛,爱出风头也是人之常情。”
“一比不成,朕还有后手,倒不至于误了事情......”
李世民心中有了定数。
待大殿中嘈杂声渐渐停歇,开口说道:
“好了,俊儿能说出答案,证明我大唐才俊心思敏捷。”
“朕这里还有考校,诸位且听......”
李世民顿了顿,说道:“若是朕交给你们一百段松木,尔等如何分辨其根和梢?”
话音落下。
大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不只使臣们目瞪口呆,连满殿的文武大臣都蹙起眉头,陷入沉思。
树都被砍了,哪里还分得出根梢?
…难道说,陛下不想嫁女儿,不然为何会出这么难的考校?
唯有大相禄东赞。
稍微思索了一会儿,马上想到了妙计,上前一步说道:“陛下......”
他刚说了俩字。
旁边立刻有人抢着说:
“可以投入水中!”
“木头根部略重沉入水中,而树梢那边较轻却浮在水面....由此一来,木头根梢显而易见......”
该死!
又是他!
禄东赞扭头怒视房俊。
....天地可鉴!那法子是自己刚刚想出来的啊!
却又被房俊捷足先登!
简直是离谱给离谱他妈开门了!
与此同时。
整个两仪殿炸开了锅。
“妙啊!”
“连这都能想到?”
“房二郎莫非事先已经得到了答案?”
“某儿时曾看过家父砍树,而后投入水中,确实如房二郎所说,梢轻根重!”
“对对对!我刚才竟没想到!”
“房二郎之才,吾等不及也!”
......
一片夸赞中。
禄东赞然后上前一步,对着房俊拱拱手,质问道:
“驸马,陛下为吾等婚使设题,你却为何频频抢答?”
…狗屁婚使!自封的吧?老子在这,你老小子休想娶公主回去!
“哎呀!瞧我这张嘴....”
房俊堆笑着,虚拍了下自己的脸:“小子见猎心喜,关键时刻也没个把门的。”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贱兮兮的样子。
让禄东赞脸色一黑,却又无可奈何。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大唐驸马,而且都已经认错了,还能怎么办?
禄东赞深吸一口气。
将心中的不快压下,转身对着大唐天子施礼:
“请陛下再出题!”
李世民呵呵笑道:“好吧,刚才驸马两次打断尔等回答,朕便出一个你们熟悉的,以作弥补......”
“问,若是将一百匹骒马,和一百匹马驹放在一起,怎样辨认出它们的母子关系?”
居然是关于马匹的......
使臣们顿时面露喜色。
西域盛产良马,族人更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论起对马的了解,谁能比得过我们?
其中一使臣上前答道:“此事简单,可按毛色区分!”
“不对!”
旁边一人立刻反驳他:“应该按照老幼搭配区分!”
“不不不。”天竺国使臣摇了摇头,抚须说道:
“龙生龙,凤生凤,良马生良马,可按照高矮相比区分。”
一听这话。
房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天竺国使臣神色不悦:“驸马因何发笑?”
房俊笑眯眯的说:“你那套过时了,龙生九子,子子各不同,更何况是马。”
天竺国使臣不服:“那你说如何区分!”
…别!别让他开口!
禄东赞脸色一变,正要阻止。
谁知道房俊已经快速说出答案:“把所有的母马和马驹分开关着!”
“一天之中,只给马驹投料,不给水喝......”
“次日,当众马驹被放回马族之中,它们口喝难忍,便会找到了各自的母亲吃奶!”
天竺国使臣如遭雷劈,直接愣在原地。
大殿中也鸦雀无声。
众人震惊的看着房俊,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臭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李世民揉了揉眉心,不满的望向了房玄龄。
房玄龄脸上稳如老狗。
实际除了懵逼还是懵逼。
…看我干什么?
又不是我让说的,再说我也不知道答案......
“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禄东赞心肝直颤,饶是城府深沉,也忍不住沉下脸来:“驸马,你为何又说出答案?”
房俊一脸无辜,指向天竺使臣:“他问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