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看着许老,步步逼近:“你心里有气,但也别对旁人胡乱发泄,好吗?”
要不是怕会牵连到门卫,苏染根本就不会下来!
她有些心累的揉了揉额角:“虽然我们不可能再当一家人,但至少也能维持表面的友好啊。”
许老嘴唇抖了抖:“不可能再当一家人?你什么意思?不想回家了?”
“家?”
苏染笑了:“我记忆中,就从来都没有过家。”
更何况——
“是你先拒绝我的。”
上次她回来许家,被一群长辈们围攻的事,她还历历在目。
她并非记仇,只是这件事成为了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她得多贱才能还惦记回来?
反正奶奶已经跟着她了,以后她为奶奶养老送终,这辈子足矣。
她郑重的看着许老:“别再为难他了。”
许老抿了抿唇,点头:“行。”、
“好。”
得到他这句保证,苏染总算放了心。
但她还是看了眼门卫:“如果今晚的事让你遭遇到任何刁难,你都可以来找我,我是苏染,我在云氏,你去前台直接说你是许家保安即可。”
保安愣住了:“这……”
“就这样。”
苏染收回视线,转身,重新上了车。
司擎尧挑眉:“坐前面来。”
苏染已经关上车门了,就像一只慵懒的树懒似的,窝在座椅上,声音也是懒洋洋的:“我懒得动了,好困。”
事实是她不太敢和他一起坐在前面,总觉得这样会出事。
说白了,还是她心里有鬼。
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坚定的抗拒他了!
他现在攻势又那么强,她真的会摇摆的。
所以,还是离远点的好。
司擎尧却以为她真的是困了。
发动车子后,他非常贴心的调高了空调温度,确保她不会冻着,然后他很低声的说了句:“你先睡。”
回她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么熬着她肯定难受。
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苏染坐在黑暗中,眸光微微闪了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如此幽闭昏暗的车厢内,他低沉的声线听上去是那么的温柔,透出了她能够很清楚感受到的宠溺,她的心,都像是被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抚摸着。
睡吧,乖,宝贝,睡吧。
她的耳边不断的萦绕着这句话,具有极强的催眠效果,这让原本不困的她,眼皮子都耷拉了下来。
渐渐的,她真的睡着了。
司擎尧都不用回头,只听了听她的呼吸声,就知道她睡的很沉。
他薄唇轻轻一勾,她如此表现,很显然代表着她对他的信任。
她是有安全感的。
那么她一定是在逐渐敞开心扉接纳他的,想到这里,司擎尧心里那点子,因为之前的误会而带来的低落,一下子就消散无踪了。
他将车速放慢,甚至呼吸都放慢了,生怕会吵到她!
很奇怪,明明两人之间隔着前后的距离,也基本什么有效的话都没说,空气就是莫名变的很温情。
软绵绵的,像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那种、淡淡的暧昧感。
这感觉实在太好了,以至于司擎尧舍不得离开,所以哪怕到了她家楼下,他还是没叫醒她。
他落下些许车窗,保持通风,然后下车去到了后座。
关门的声音很轻,轻到苏染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然后他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只觉得这一刻用全世界来换他都不乐意。
他愿意就这样一辈子!
直到天荒地老!
……
晨光熹微,太阳逐渐的冒出了脑袋。
苏染的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司擎尧。
他离她很近,脸几乎贴住了她的,胳膊也是紧紧抱着她的!
这个姿势……
苏染马上意识到,自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而且他很显然是为了能让她睡的舒服,自己的腰几乎都是别着的。
苏染心头一惊,连忙推开他。
他睁开眼睛:“恩?”
苏染:“你……”
她这才发现外面一片大亮,她震惊了:“我睡了一晚上?那你就这么抱了我一晚上,你的腰,是不是很疼?胳膊呢?”
是不是也很酸?
苏染的脸上全是关切,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心疼。
司擎尧心头一喜,立刻绷着脸,装模作样的动了动胳膊:“好像是有一点麻。”
“腰也确实有点酸。”
不只是酸,甚至可以说是疼的,毕竟别着抱了她一晚上,正常人的腰都得废掉。
但他只是想让她微微心疼,可不是真想让她难受,所以故意说的轻微。
可苏染又不是傻子,一晚上啊,想也知道得多难受!
严重一点血液都会淤堵,那是会出大事的!
她连忙抓住他胳膊,开始有技巧的揉捏了起来:“我帮你舒缓一下肌肉。”
司擎尧打量着她:“你还会按摩?”
苏染头也不抬的:“我是学医的,各方面都要了解一点。”
司擎尧笑了:“你的一点,就是专业水平吗?”
随便按了几下,他胳膊的酸痛感立刻就缓解了,他并不觉得了解一点点就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苏染手上一顿,依旧没抬头,但嘴角翘了翘,声音带着点笑意:“在我看来,确实只是一点点,真正这方面的专业大拿,水平是超乎想象的。”
不是她自谦,只是陈述事实。
司擎尧恩了声,深深的看着她。
她帮他把两只胳膊都揉捏了一番,然后又凑过来,指尖轻轻的掐在他腰上。
“腰太重要了,一定要好好保护。”
她说着,就开始帮他按。
司擎尧浑身一震!
苏染:“太重了?”
司擎尧声音有些嘶哑:“不、不是。”
“那是痒?”
“……没。”
司擎尧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你继续。”
该死的!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总之就是被她按住的地方,哪哪都不对劲。
而这点子不对劲,甚至还开始顺着脉络往他的四肢百骸中蔓延。
就像是流水,平缓却坚定。
很快,就侵袭了他的全身,他僵的厉害。
活似一尊木乃伊。
苏染连忙抬头:“怎么了,是哪里不舒……”
剩下的字眼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也全都迷失在了司擎尧的眼神中。
那如燃烧着烈火、能吞噬她的眼神!
她脑子骤然变的空白,就像是着了魔,竟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他也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