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宇文攸的一个眼神，松德才放开了翠红。
“……是，是！”
翠红这才应声，慌张跑走。
孟沉歆心里无奈，顺势客套一句后就要离开。
“你喝酒了？”
身后的人突兀出声，孟沉歆不知为何，被他不咸不淡的语气问得顿下了脚步，连带心里有几分泄气般的心虚。
“毕竟是同僚集会，小酌两杯人之常情。”
一转过头，就瞧见他眉心深深的皱褶，眸色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怒意，连带屋中的气氛都冷下了许多。
她又哪句话说错惹到这位阎王了？
最后一丝亮光伴随着穿堂风熄灭在一堆香灰中，又洋洋洒洒的融入空中的微尘。
“难怪……”
只来得及听到他喃喃出声两字，孟沉歆不由得紧绷着神经，生怕他再像刚刚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殿下刚回京城，迟早也要适应这样的应酬。”
孟沉歆见他气势冲冲地走过来，下意识后退两步。
“……你最好是。”
宇文攸死死盯着她，最后只留下这简单的四个字，再也不多看她一眼，大步离开。
孟沉歆被他最后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只觉得宇文攸的眸色中除了怒意，还有一丝……委屈？
光是冒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孟沉歆就摇了摇头，搓了搓起了层鸡皮疙瘩的手臂。
那个冷面阎王怎么可能对她有那样的情绪，自己现在可是他最讨厌的“李为斌”。
“王爷，刚才好可怕啊~没想到靖王殿下也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真是稀奇。”
出房间没走两步，翠红就缠了上来。
孟沉歆垂眸就瞧见她紧贴着自己的两团柔软，心情有些烦躁。
若不是她，刚刚就还能再劝劝宇文攸。
“本王记得你，翠红，你很聪明，但有时候取巧过头，就是愚蠢。”
孟沉歆不着声色的甩开她的手。
翠红神色一顿，转而就见她拿出锭银子，当即眼神一亮，“王爷放心，奴家明白。”
“回去告诉许庄，本王身体不适先回了，花销记本王账上。”
翠红接过银子连连应声。
“主子，岐王这又在打什么主意，还专门挑这种地方，难道就是为了提醒我们小心那边的动作？”
一路沉默的回到府上，柏意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只是被撞破随便扯得遮羞布，你也信？”
松德当即不屑冷哼，堵了回去，“岐王那人就是心虚，什么提醒，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既然和钱得志勾结在一起，说不定刚才就是试探主子的态度，那女子说不定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宇文攸静静的听着两人争辩，脑海中却浮现“李为斌”攥住衣袖的手，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更久远的记忆冒了出来，那些醉酒的言行与刚刚“他”的言行交织重合。
宇文攸抬手揉了揉眉心，依旧无法舒展眉头。
“珍儿最近有回岐王府吗？”
“没有，她卖了不少东西，换了一大笔钱，似乎在看铺子。”
柏意一板一眼的回答，宇文攸眸色微动，食指轻点桌面，“把监视的人叫回来吧，那边差不多有动静了。”
柏意应声，松德还想说些什么，被柏意连带着拉了下去。
“李为斌……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宇文攸不自觉喃喃出声，太多的思绪纠缠在一起，宛如一堆乱麻。
他越发接触这个“李为斌”，就觉得和以前的记忆偏差越大，难道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阿嚏！”
“王爷，您没事吧，需要请大夫吗？”
孟沉歆揉了揉鼻尖，迎上张叔关切的目光，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王妃那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