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歆自然是看到李为斌眸色中的狠厉怨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无论是宇文攸还是李为斌，没一个省心的。
可在宇文攸看来，李为斌是因为害怕惹孟沉歆生气而惴惴不安，半点多余的眼光都没有看向他。
宇文攸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缓缓握紧成拳。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冷风阵阵穿过，本就穿得单薄的李为斌被冷得打了个喷嚏。
宇文攸神色紧张，抿紧薄唇，二话不说就将身上的外衣披在他身上。
李为斌畏缩了一下，瞥了眼孟沉歆，眸色轻闪，乖巧地让他动作，甚至还往他身后躲了躲。
宇文攸自然注意到李为斌的动作，心口发痛，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冷着脸看向孟沉歆。
“岐王，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岐王爷解惑。”
“殿下请说。”
“传闻坊间男女两情相悦，成亲后这男子屡屡折辱欺凌妻子，不准和离，妻子寻生无门，寻死不能，这样的男子可归于败类？”
“没想到靖王也是喜听话本说书之人，若有兴趣，可与本王改日再聚，今日……”
“李为斌，你果真是个败类。”
寒芒乍现。
孟沉歆脸上一阵刺疼，伸手一摸，竟已经是被锋芒划出道浅浅的口子。
再听男人咬牙切齿难掩的怒意，不由眉头一挑。
“靖王调查本王家事？”
“是。”
宇文攸大方承认。
孟沉歆有些意外宇文攸有备而来，深吟一声，并不回答，反而是看了眼李为斌，扯了扯嘴角，“坊间传闻不可信，本王不知靖王从哪儿得到的这种谣言，但本王与王妃琴瑟和鸣，哪里来的寻死一说。”
“你真当自己隐瞒得很好？自成亲后你就一直利用沉歆，苛待她，将她关在王府，自己却辗转于权贵之间，在沉歆被为难之际冷眼旁观，落井下石……”
宇文攸越说脸色越发沉了下去，紧绷着手臂，长剑搭在她脖子上，“你这样冷血又自私的人，根本配不上沉歆！”
孟沉歆没想到他居然调查到了这种程度，李为斌虽然在王府内肆意欺辱她，但是出了王府后便有所收敛。
在外人看来他们一直是相敬如宾的夫妻，甚至给自己立了个接济了丧家之犬的她的好人设，为他在朝堂上拉拢了不少人心。
这些事情都被李为斌处理得极为隐秘，宇文攸原来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
孟沉歆心中一股暖流窜过。
见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她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情绪，正斟酌如何向他解释,反而被宇文攸当做默认。
宇文攸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施力，就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李为斌脸色一变，扯住他的衣袖。
宇文攸皱紧眉头，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收回长剑。
“果然不该让沉歆和你成亲，我就该带走沉歆！”
宇文攸虚扶着李为斌离开。
孟沉歆敛下心神，拦住宇文攸的脚步，“靖王，你最好想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还敢来我们岐王府找事，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们！”
不等宇文攸再开口，由远及近传来一声怒喝，李老夫人杵着拐杖，身后跟着几个下人。
冲过来就挥着拐杖往宇文攸和李为斌两人身上招呼。
“真当我们李家好欺负，谁能可以来踩一脚，你是皇子又怎么了，不过就是打了胜仗才得到圣上**，我们李家当年也是战功加身，就算闹到圣上那，也是占理的一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宇文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生生挨了两拐杖，李为斌更是对此有心理阴影，被打得尖叫不止。
“住手！”
宇文攸一把抓住拐杖，怒喝出声，“蓄意谋害陛下钦点的岐王妃，就算你是岐王的娘，也是大不逆之罪！”
李老夫人吓得身子一顿，想抽出拐杖，却动弹不得。
试探性的望向孟沉歆，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中底气足，索性就此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没天理啦！仗着自己是皇子就抢岐王府的王妃！不要脸的女人红杏出墙拉着奸夫来王府闹事，没脸见人啊，怎么我们李家摊上个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李老夫人慎言。妄议皇室，颠倒黑白，可是罪上加罪！”
宇文攸被李老夫人这一闹，原本烦躁的心中更添几分戾气，李老夫人却是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