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月强制性的按住他的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人按回床上躺着。
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云潇月莫名觉得后脖颈一凉。
“你发烧了,输完液才会退烧。”云潇月指指他头顶的吊瓶,又指了指旁边正在输液的其他人,“其他人也在输液,放心,我不会害你们。”
碎发遮掩下,男人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下,防备的神色逐渐卸下,准备反拧住她手臂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安分的躺在床上。
“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你这瓶就输完了,到时候可以给你拔针,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病愈之后自然会把你们送回去。”
男人没说话,但也没拒绝,看到他似乎顺从了,云潇月才起身,替他盖了盖被子。
“若是觉得不舒服随时喊我,我就在门外。”
将男人安置好,云潇月重新回到帐外,伸了个懒腰,重新坐回椅子上。
防护镜镜片雾蒙蒙的,她闭着眼睛,呼吸有些不畅。
穿防护服的时间可太难熬了,好在西北是冬天,若是夏天,她就惨了。
期间,云潇月又转了几圈查房,病患都没什么紧急情况,除了有几个肠胃不适呕吐的,云潇月拿了个桶替他们接了呕吐物,还要费心力去处理掉它们,将营帐的门帘掀开大通风,挥散掉呕吐物难闻的酸腐味道。
云潇月本就没有吃午饭,胃里有些不适的反应,来回倒了几次呕吐物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反胃。
口罩里空气逼仄,她深呼吸两口,面色不太好看。
这里面身体素质最强,适应的最快的竟然是那个发烧的男人,别看他病的重,一副快要撑不下去的样子,他的点滴打的最快,却没什么不良反应。
不到半个时辰,他的吊瓶就已经见底,云潇月不想浪费,站在床前一直等到打完,才替他拔了针。
“有力气按住吗?”
男人凝视着她,片刻后,缓慢摇了摇头。
云潇月蹲下身,一手握住他的手背,一手按住医用胶带。
空气静默,男人靠着床头,低头看她防护镜上的雾气聚了又散,一声不吭。
按的差不多,云潇月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时看到他嘴角干裂,顺口问了一句。
“想喝水吗?”
男人抿了下干涩的唇,点了点头。
云潇月跑去外面倒了一大杯温热的水,怕他高烧没力气,一手扶住他的头抬起,一手拿着杯子喂了过去。
男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强行被灌了一大杯水。
渴倒是不渴了,就是烫的慌。
“自己的杯子自己守好,千万别和别人混用,这里面生什么病的人都有,别回头自己的病没好,又传染上一身的病。”
云潇月强硬的把杯子塞给他,一转头,又有人捧着恭桶吐了,她连忙起身处理。
男人眼皮沉的厉害,眨眼的空挡,只模糊的看见一道白影忙来窜去的,实在困得不行,没来得及好好分辨,眼皮就已经沉得睁不开了。
把所有的病号针都起了,时间也已过晌,小姜才姗姗来迟替她的班。
云潇月饿的要死,匆匆消毒换下防护服,叮嘱了小姜几句交接,随后便匆匆往用膳的营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