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萧骋性命,萧奕是犹豫的。

    仔细想想,如今耶律齐还要靠萧奕帮忙夺权,的确没有害萧骋的动机。

    于是乎,死马当作活马医。

    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滕王佝偻着身躯,寂静无声的死在了暗牢之中。

    他颠沛的一生,就此有了结局。

    女子的确没骗人,滕王死后,萧骋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

    萧奕每日都会过来看看,姜云姝特意掐着时间过来,便能多跟他待一会。

    萧拾年对这个和自家爹爹长得很像,却冷冰冰的叔叔很是好奇,他胆子也大,不似旁人家孩子那般看见萧奕就吓得发抖,每日都会缠着萧奕问东问西。

    萧奕不是喜欢孩子的性子,但因着这是他兄长的孩子,总能给予几分耐心。

    姜云姝看着萧奕被萧拾年缠的心烦,却又不得不忍耐着回答的模样,心里有几分好笑,余光看见狄丽拜尔端着药碗进屋,她歪了歪头。

    那边,萧奕好不容易摆脱了萧拾年,就看见小姑娘对着半开的房门发呆。

    他走过去。

    “在看什么?”

    “我在感叹,他们两个感情可真好。”

    这几日姜云姝见狄丽拜尔照顾萧骋时完全不假手于人,温柔贤惠的样子让她实在自叹不如。

    萧拾年不知被萧奕忽悠哪里去了,四周无人,她跟萧奕说起了悄悄话:“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滕王为什么会在兄长身上用这种蛊虫?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或许是蛊虫难得,他身边没有特别合适的,或许是他当时给兄长种蛊时便没想着要他的命。当初他进宫时应该信心十足,但事与愿违,巫医那里出了岔子。”

    的确都有可能,但实情如何,也只有死去的滕王知道了。

    姜云姝又道:“我还在想,婉娘当初是被迫学习这些的,那个女子应该也是。也不知到底是蛊只有那一个办法可解,还是她故意借你的手,杀了滕王。”

    萧奕道:“那不重要。”

    “也是,萧家兄长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姜云姝轻轻倚在萧奕怀里,不远处湖上水波荡漾,从她这个角度看,极美。

    萧奕忽然道:“我打算就近寻个府邸,这几日你若得空,帮我挑挑。”

    “嗯?你不跟兄长一起住吗?”

    “他已经有了属于他的家。”他收紧了抱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道:“成亲后,你我才是一家人。”

    不得不说,萧大人这番话还是很得姜云姝欢喜的,以至于她回到家还是美滋滋的。

    只是没乐多大一会,她就被天冬抱出来的绣布吓到了。

    “老夫人送了料子来,说是让您亲手给萧大人做身里衣。”

    姜云姝满脸抗拒:“萧奕都说了不用我绣。”

    “老夫人说,如今萧大人一母同胞的兄长回来了,情况与从前不同,你总得绣出个像样的东西来,免得嫁人后叫人笑话。”

    “等我嫁了人,我就是亲王妃,整个盛京城我都横着走,谁敢笑话我呀!”姜云姝仗着有萧奕撑腰,极有底气,把绣布往前一推:“谁爱绣谁绣去,反正我不绣!”

    天冬无奈。

    自家姑娘自打跟萧大人在一起,脾气愈发见长,如今瞧着,真真是要反了天了。

    不过话说回来,谁叫萧大人乐意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