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送了一瓶子红丸过来，萧怀瑾逼迫那人吃了，那人顿时欲仙欲死闭上了眼，一刻钟后，那人满地打滚，扭曲犹如一只破土而出的蚯蚓。
“很好，可想好了答案。”萧怀瑾将瓷瓶放在自己身边，“你只要乖乖回答，就能捡回去一条命。”
那人嘴硬道：“不就是瘾，我才不怕，有本事你们杀了我。”
“鬼才杀你。”沈绾冷笑，“多得不偿失啊，你日日用这个害人，我们今日也用它驯服一下你。”
沈绾在系统中已获取一个讯息，一次性吞服三十个鬼罂就会成瘾，需在一刻钟之内继续吞服等量的才能解毒，否则此人会特别难受。
起初那人也还没什么，但很快就着急，“救命，救命啊，给我，给我红丸！”
两人有的是时间，看那人在他们面前摇尾乞怜，两人都无动于衷。
“情愿回答吗？”萧怀瑾神祇一般的眼落在那人身上，那人急急忙忙点头，惶惶然犹如丧家之犬。
萧怀瑾将药丸子撒在了地上，那人哈巴狗一般靠近，抓了起来就狼吞虎咽，完全不管吃到了泥土和脏东西，沈绾叹口气，“你用这鬼罂诓骗穷苦人，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为了你这破玩意会砸锅卖铁无恶不作，人性最贪婪的一面都呈现出来了，如今你可明白自作自受是什么意思？”
那人吞服了药丸以后，气息逐渐平顺。
萧怀瑾问：“你们的后台究竟是谁。”
“是，是，晋王殿下。”
此人口吐真言，这但还不至让两人意外，萧怀瑾和沈绾对望一眼，萧怀瑾又道：“你上面可还有别人了？可情愿将那人揭发出来！？”
那人思忖了一下，迟疑的点点头。
“在城西，有个叫马家窑的地方，那里有不少我们的种植园，里头都是鬼罂。”那人跪在了萧景琰面前，“大爷，请您饶了我吧，我的家口可都在晋王手中呢，我不敢轻举妄动啊我……”
那男人卑怯的哭了起来，看此人涕泗横流沈绾生气极了，“你还好意思哭？你可知你们毒害了多少人？让多少人无家可归，让多少人妻离子散？”
在系统中，沈绾了解过鬼罂。
这种被提炼出的名为阿芙蓉的红丸少量服用的确有平惊厥，镇痛的疗效。
但前提是把控一定的剂量和摄入。
至于少量多次的用，马上会上瘾。
直接多次吞服，人的心智会受损，并且会出现幻听以及幻觉。
继续服用，人会茶饭不思，久而久之骨瘦如柴，变成名副其实的瘾君子。
沈绾顿时想到了哥哥。
沈宁哲病急乱投医居然找来了这里，吃了这红丸的他性情大变，不时地对人咆哮，一开始沈绾不清楚哥哥为何神神秘秘，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沈宁哲定是遇到了知心爱人。
后来分析出哥哥身上那浓郁的香味完全和女人没任何关系。
“带我们你们基地去，快！”沈绾用力踢了一下此人。
那人苦着脸起身，“大人，我说姑娘啊，我情愿改邪归正，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我做了几年，以至于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看此人有洗心革面的准备，萧怀瑾点点头郑重其事道：“只要你情愿帮助我，也就功过相抵了，走吧。”
那人准备了两件灰不溜丢的衣服给两人，和萧怀瑾更换后，沈绾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包。
将一种姜黄色的胭脂平涂在了萧怀瑾脸上，盯着他看看，沈绾惬意一笑，“看看我这杰作怎么样？”
毕竟那是晋王的庄园，里头应该有人见过他，这是万全之策。
萧怀瑾看着镜子里那丑了吧唧的一张脸，“很，很好啊。”
沈绾如法炮制，她的妆更比萧怀瑾丑陋不少。
月黑风高，两人到了种植基地。
那人说过来点仓，带了萧怀瑾和沈绾进来。
两人规规矩矩尾随在背后，这庭院内部不少士兵模样的男子在巡逻，萧怀瑾故意放慢了脚步。
沈绾速记这里的山形地貌以及守备等等，到后院去，入目都是田地，有不少库房。
“进一个看看，快！”萧怀瑾命令。
那人不敢违拗，带两人进入，原来这是一个粗加工的作坊，里头有巨大的碾盘，他们将风干了的鬼罂剪成段丢在碾盘上，每天轮流让驴子们推磨，将这植物的渣滓混了蜂蜜和麦麸以及红糖水等粘合起来，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阿芙蓉了。
此刻月上中天，工坊内的农人都休息去了。
但毛驴却孩子任劳任怨的劳作。
“大人啊，这些可都是工坊，加工完毕后他们会送药丸子到下线手中，下线负责运输到帝京或城镇内的医馆，大人。”
“我看到的就是你们的作坊了？”
“是，是。”那人心惊胆战，眼神惊怖，恐惧的跪在了萧怀瑾面前，“老天啊，大人不要为难小人了，小人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那人唯恐露馅。
萧怀瑾和沈绾对望一下，沈绾凑近那人，拍了一下他肩。
“我说你听，我们还需要订购一批红丸，这些我们都采买了，这需要多少钱？”
“啊，这……”那人眼睛冒绿光，猫科动物一般机敏的看看两人，“这得多财大气粗啊？”
“应该也需要几千两的白银了，怎么？你们都要吗？”
沈绾点头，“明日送定钱过来，今日我们怎么来还怎么回，走了。”
沈绾唯恐出乱子。
从山庄出来，那人瞅了瞅萧怀瑾。
见纯澈的银月光辉落在萧怀瑾的面上，衬的他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尤其是那双冷清而多情的眼更如果难忍过目不忘，不说异性了，就是同性看到这么一个男子也不免挪移不开视线。
萧怀瑾注意到那不礼貌的视线正准备呵斥，那人却低眉顺目的跪在了萧怀瑾面前。
“大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小人是帮助了你们，但之前那将功折罪的话究竟上算不上算，小人知道这等事朝廷早晚会追查下来，一旦追责，这……小人能否幸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