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流苏,为何在黑玄天镜里的样子,与在平日里的时候迥然相异?为何金乙看不到她?而他秦绝却能清楚看到他?
看上去,流苏仿佛不知道秦绝能看到他一般,手里的簪子不时朝着金乙的身上猛戳着,要是金乙的这个身体,是正常人的躯体的话,身上肯定会被流苏戳出几百个血窟窿来。
“扎死你,扎死你,竟然敢对着我家大王下手,黑玄天镜本就是我家大王所创,岂能被你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瞎用?”
听了流苏的话,秦绝心头的疑惑更加加重了。
他知道,流苏嘴里,所指大王,就是他,秦绝。
可是,黑玄天镜之功,他是从竹简上得到的一点信息,他又是什么时候创立的这门邪门功夫?
这可是冥府的功夫,难道真如流苏所言,他的前身,是冥府当中的大王。
“哎呀,大哥,这金乙到底是嘛玩意做的,身上被捅出来这么多的窟窿,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莫非,这金乙现在的身体,是个纸扎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金乙的肉身早就没有了,早在县城的时候,秦绝等人就发现,金乙的身体里,早就成了养毒蛊的大本营。
他的腿上的骨骼里,豢养了无数的毒虫。
自从秦绝等人,从千里冰川回到县城之后,金乙妄图用李瑞雪作为人质,抢到锡伯传世之宝,同秦绝交手受伤之后,金乙身上唯一的肉身,那颗脑袋也变成了骷髅。
在黑玄天镜里,金乙突然又有了跟原来一样的身体,还有疼痛感,定是用邪术所为。
“妈的,你这个破纸扎,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看我不把你撕扯成碎片!”
金童的话,激怒了曹甲,顾不上四处找寻那扎他脖颈的人,双臂如同弹簧般,朝着金童的脑袋就伸了过来。
“砰!”
金童迅速躲过那试图对他发起攻击的手臂,脑袋一歪,一口就咬在了金乙的手臂上。、
“草,一点都不好吃,一股木头渣子味道!”
金童狠狠吐一口,将从金乙手臂上撕咬下来的东西吐了出来。
听了金童的话,秦绝不由闭上眼睛朝着地面看了一眼。
果真如同金童所言,从金乙身上撕咬下来的这一块皮肉,是一块木头!秦绝心里有了分寸,这金乙,果真是用木头做的骨架,用纸扎扎成的人身!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打定主意,秦绝右手紧攥,紧闭双眼的同时,气运丹田,一股阴气,顺着心窝丹田处,迅速涌向右手手掌去。
噗!
等秦绝挥手朝着金乙打过去的时候,一团绿色磷火,从他的掌心飞了出去。
哗啦!
磷火接触到了金乙的瞬间,迅速点燃了他身上的衣服。
金乙惶恐不已,蹦跳着一路狂奔,试图从这黑雾弥漫的黑玄天镜里逃出去。
“老杂碎,你不是笑话我是个纸扎吗,你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看,你这木头做的骨头架子,这纸扎的皮肉,你还有脸笑话我,你这不也是一个纸扎吗!”
金童挥舞起拳头,朝着在磷火当中鬼哭狼嚎的金乙狠狠挥拳。
奇怪,那个小丫头哪里去了?
金童教训金乙的时候,秦绝搀扶起躺在地上的李若依,四处找寻那暗暗替他教训了金乙的小丫头流苏。他这才注意到,在李若依的身旁,还躺着一个人。
正是那脸上还带着面巾的流苏。
不对啊,刚才看见流苏的时候,流苏脸上光滑如脂,一点伤疤都没有了的,并且,流苏也没有带着面巾啊。
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流苏,又是怎么回事?
疑团越来越多。
“这回你死透了吧,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你倒是尽管使出来!”
看金乙彻底被磷火烧成一团灰烬之后,金童如同大仇得报一般,拍打着双手,走到秦绝身边,抱起了躺在地上的流苏。
院子里,突然电闪雷鸣。
一道两尺多宽的闪电,在黑压压的院子上空劈过来,瞬时间,将整个院子照的光亮。
秦绝睁大了眼睛,到处张望。
“曹叔!瑞瑜,王开,你们怎么样了!”
他高声呼喊。
这黑玄天镜的黑色浓雾,带有致命毒性,真担心会伤害他们的性命。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答。
秦绝心头一凉,莫非,真的出事了!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条白龙在天空摇摆游弋,蜿蜒飞行之时,猛的将那硕大的龙头狠狠撞向那厚重的黑色浓雾,紧接着,又是一道游龙般的闪电,随着白龙的龙头,撞向天空黑色浓雾的同时,不停的劈过来。
如同盖在院子上空的这张厚实的黑网,像是被撞破了一般,逐渐有太阳的光亮从缝隙中透漏过来。
黑暗逐渐被光亮逼退,院子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抱着李若依的秦绝,此时正瞪大到了眼睛,四处找寻曹甲等人。
“大哥,他们怎么都躺下睡着了!”
来不及同那在高空中飞翔的小白龙打招呼,金童的尖锐的喊叫声,吸引了秦绝的注意力。
“小白,后悔有期!”
秦绝慌忙抬头,冲着那昂着龙首不断同他点着脑袋的白龙打着招呼。
白龙摇头摆尾,一声龙吟过后,迅速冲向天际。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要不是院子当中的那个玻璃屋子,已经碎成了一地玻璃茬子,真不敢想象,就在不久前,这里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秦绝抱着李若依,快步把她送到床上之后,慌忙去查看曹甲等人的情况。
还好,心率脉搏都是正常,没有什么大碍。
在金童的帮助下,将曹甲同李瑞瑜两个人,抬到了卧室里。
“金童,你去照看一下流苏,我在这里照看着若依。”
秦绝吩咐。
王开此时,又变回了同王盛一样的模样,他自告奋勇,由他来照顾王盛等几个人。
天渐渐的黑了,别墅里难得清静起来。
秦绝趴在床边,不眨眼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李若依。
金乙被打死了,不管是金乙的魂魄还是身体,彻底的消失了。
可是,对于若依而言,这只是事情的开始。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若依同他一样,出生在寻常人家,身上没有背负着这么多的责任与道义,该有多好。
秦绝不由笑了一下。
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到有点羡慕在村里的时候,那些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男人的生活了。
他们不用背负血海深仇,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见过大世面所以也没有什么大志向,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该有多好。
可是若依,从一出生就注定,她这一生,必定不凡。
想到这里,秦绝不由眉头紧蹙,目光落到了他左手臂上的彼岸花上。
彼岸花,他听说过。
彼岸花是生长在黄泉路上的花朵,因为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终生不得相见,所以得名。
相传,这彼岸花,又是冥府的标志。
联想起在黑玄天镜之时,那手里攥着簪子,不停眨着金乙的流苏说的话,难道,他秦绝的前身,真是冥府当中的高官吗?
秦绝不由联想起,自高祖山下山之后的种种遭遇。
他莫名拥有了吸鬼气的本领,机缘巧合之下,又得到了刺鬼钉和擒鬼袋子,胸膛前面的神秘的卐字符文,紧急时刻,能从大脑里迸发出来的神秘宝剑,这左手臂上,突然出现的彼岸花标志······
还有,那个不时提醒他,救他性命,还没有见过面的神仙姐姐。
小白龙,猛兽,古书······
经历过的诡异事件,一样样涌上心头。
越想,头越疼,一团团的疑问,重重的包裹着他,让他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明白,他绝对不是来自山村的穷小子。
他身上,肯定还隐藏着一些秘密。
秦绝不由自低头,看向那胸口之上的那个神秘符文。
他惊讶万分,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胸膛上的那个神秘符文,竟然也变幻了颜色,同手臂上的彼岸花形状一般的颜色。
“秦绝······”
一直昏迷不醒的李若依,发出一声呻吟声,打断了秦绝的思绪,秦绝慌忙答应。
“在,若依,我在!”秦绝紧紧拉着李若依的手,连声答应。
“秦绝,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李若依抬起无力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知道了,等你身体修养好,你再告诉你做的梦境好不好?”
此时的李若依,脸色苍白如纸,想到她的遭遇,秦绝不由心如刀绞。
“不,秦绝,我要告诉你······”
李若依倔强的摇摇头。
“你头上带着紫色金冠,身上穿着绣着金龙的黄袍,黄袍上都是金丝线封边,身边站立着牛头马面等鬼差······”
秦绝一听,慌忙去触摸李若依的额头。
一切如常,没有发烧。
“秦绝,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梦还是不是,你看,这是在梦里,你交给我的东西。”
李若依松开紧握的右手。
她的手里,真的有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