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深。
已经凌晨两点了，整栋霍氏集团大厦都被浓浓的夜色笼罩其中。
顶层还亮着灯，只有林烟一个人在加班，电脑屏幕射出来的光映在她巴掌大的脸上，苍白又疲倦，淡色的唇紧紧抿着，唇上还沾着一点深色的咖啡渍。
她不习惯熬夜，为了提神，已经喝了三杯又苦又涩的咖啡，但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打了好几个哈欠。
霍北辰要求她明天早上八点把文件翻译成法语交给他，否则就让她滚出公司。
这要求相当苛刻，但林烟不想就这么退缩，所以应了下来。
当然，她敢答应也并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读大学的时候，林烟参加过外语社团，觉得很有意思，私底下便自学了日语和法语，还会一点德语和其他小语种。
大概是在语言方面有天赋，她学起来很轻松，还拿到了日语和法语的证书，用这两种语言做日常交流完全没问题。
不过霍北辰给她的文件是商务方面的，有很多专业词汇，翻译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林烟蹙着双眉，一边看文件一边在敲键盘，偶尔遇到不会的词，还要去查资料。
这大半夜下来，她只翻译了三分之一。
眼看到凌晨三点了，林烟不由地焦急起来，更加不敢放松，又去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
因为心急，拿起咖啡的时候手滑了一下，滚烫的液体洒了出来。
“嘶——”林烟倒吸了一口气，手背肉眼可见地红了，没一会儿就起几个水泡，火辣辣地疼。
可她顾不上处理烫伤，随意用冷水冲了冲，又继续翻译文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愈发深重，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不知过去多久，浓黑的夜色又渐渐转淡，远处天际泛起一层白，隐约可见朦朦胧胧的薄雾。
天快亮了。
林烟熬了一整夜，熬得两只眼睛都是红血丝，眼眶下一片青黑，脸色也很憔悴。
霍氏集团规定的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但林烟必须在八点之前把翻译出来的文件发到霍北辰的邮箱。
她赶在最后两分钟发了过去，然后强撑着精神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补了妆，让自己气色看起来好点，以免被霍北辰嫌弃。
霍北辰十点钟才到公司，经过秘书部时冷漠地扫了林烟一眼：“到我办公室来。”
林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心中忐忑不安。
刚进去，便见霍北辰一边脱西服外套，一边冷声命令：“门关上，西服脱了。”
“什么？”林烟愣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依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霍北辰不耐烦道：“动作快点，我没时间！”
林烟还是没懂，愣愣地望着他。
霍北辰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把将她按在办公桌上：“装什么傻！一大早把文件发到我邮箱，不就是急着让我睡你？”
林烟这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说八点之前交给你的……”
霍北辰猛地揪起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
“你这么卖力，总不可能是为了那点加班费吧？行了，别在我面前装纯，你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今晚我没空，像你这种倒贴上来的女人，在哪里睡你都一样。”
简短的几句话，听得林烟指尖发凉，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在霍北辰心里，已经变得那么下贱了么？在办公室就可以胡来？
这一刻，林烟忽然意识到，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一整夜翻译出来的文件，也许霍北辰看都没看，所以才会用那么轻蔑又高傲的态度对待她，像施舍什么东西似的。
而她就是一个卑微而下贱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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