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温瑶接起了电话，“喂，徐医生。”
手机那端的徐安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近好吗？”
“好”是没有定义的。
就比如她，能和霍司衍在一起，让她觉得很好。
但看着霍司衍的病情日渐加重，她又觉得很难受。
“还行。”
徐安黎沉声：“我明天休息，可以去看看你吗？”
温瑶下意识想说不方便，可又觉得她患癌期间徐安黎帮过自己很多，有些事也需要跟他说清楚。
“可以，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好。”
临挂电话前，温瑶又突然开口，“徐医生。”
徐安黎：“嗯？”
“有个事……你明天能不能别说你是在医院工作的，”
温瑶硬着头皮解释，“霍司衍已经不记得你了，他现在对自己的病很敏感。”
如果让他知道医生来了家里，恐怕会多想。
徐安黎表示理解，“嗯，那就统一口径，说我是你的大学同学，职业你随便说。”
“谢谢你了徐医生。”
挂了电话，温瑶把家里的地址发给了徐安黎，才收起手机返回客厅。
看到温瑶过来，霍司衍开口，“打完电话了？”
温瑶“嗯”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霍司衍，明天我有个朋友要来家里，这个朋友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就一直没联系。”
霍司衍用遥控器关掉电视，转头看他，“男的？”
温瑶点头：“嗯。”
霍司衍隐晦问道，“以前跟你关系很好？”
温瑶想了想，“以前他帮过我很多，但关系也不算特别好，他就是过来看看，不会待很长时间。”
霍司衍不再问了，但从他脸上能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翌日，雨过天晴。
徐安黎是上午到的。
温瑶带他参观完别墅，跟他并肩站在二楼的栏杆前，“虽然每天要和霍司衍重复解释很多东西，但只要看着他好好的，我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徐安黎转头看她，“他病情加重的这么快，就表示现在市面上的那些药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再往后，他恐怕会连刚刚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我想，如果此刻是清醒的霍司衍，一定希望你能离开他。”
温瑶心头沉了沉，“所以他跟我离婚了，还想方设法的赶我走，徐医生，现在这样是我的选择。”
“那你母亲呢？”徐安黎皱着眉，“如果你出点什么事，她下半辈子会活在自责里，温瑶，你不能这么自私。”
温瑶沉默了。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没有考虑过母亲，可是，在这个时候离开霍司衍，她做不到。
徐安黎以为她是动摇了，突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温瑶，跟我走吧？我们可以雇专业的护工来照顾他，如果你放心，也可以每隔一段时间来看……”
温瑶脸色一凛，不悦的将手抽了回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这种话，跟你劝患了癌症的病人放弃治疗有什么区别？徐医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如果我当初放弃治疗等死，现在我就不会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