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点点头，点头的同时又从胡修然的怀里，把胡凌空抱了回来。
看到胡凌空的一瞬间，我的眼神就温柔了下来。
“胡凌空，我带你回家。”
我抱起他，用脸在他毛茸茸的脸上蹭了蹭，温声低语着。
此时此刻，我眼里除了一个胡凌空，别的什么都容不下了，因此也错过了胡修然眼底的黯然与苦涩。
“走吧。”胡修然柔声开口，然后率先往外走。
我没说话，抱着胡凌空默默地跟在胡修然身后。
可就在我刚从清月殿里出来的时候，我怀里的胡凌空变得越来越轻，直到变成一股黑烟，随风散去了。
我怀里空荡荡一片，脑海中轰鸣作响，有那么一瞬间，我丧失了所有情绪思想，全身的血液也在那一瞬间凝固成冰，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胡凌空……
胡凌空不见了？
在我三步前的胡修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
在他看到我怀里空荡荡一片的时候，眉头骤然紧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身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不……不见……”
我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陷入昏迷的前一秒，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心口溢出来的疼痛。
那是比情蛊发作时，还要痛上千倍万倍的痛苦，痛得我的心像是被凌迟处死了一样。
上天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这么残忍？！
残忍到我心爱的男人死了，我不让我把他带回家，不让我多陪他一会儿？
我多想质问，多想把胡凌空紧紧抓在手里，可我没有力气了，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再也不会有任何色彩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最先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模糊视线的泪水。
我还以为早在看到胡凌空的尸体时，我的眼泪就流干了，没想到我都昏倒了，竟然还会在无意识的掉眼泪。
胡凌空？尸体？
我精准地捕捉到脑海中这几个字眼，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彻底惊醒。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胡凌空死了……
而且我都没能把胡凌空的尸体给带回来，他就在我的手里，化作一阵烟飘走了。
这简直比我看到胡凌空的尸体时，还要让我肝肠寸断。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胡修然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先是惊喜，而后眼中的惊喜又被担忧尽数取代，“媛媛，你好点了吗？”
胡修然走到床边坐下，很是自然地舀了一勺粥，仔细吹凉送到我嘴边，“你睡了三天了，一点东西都没吃，喝点粥吧，不然你身体会垮掉的。”
我看着胡修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家了。
那个在阳华市我和胡凌空一起租的房子，一起布置的房子，却没能一起住几天的房子。
见胡修然这么自然地坐在床边，我心里突然有些抗拒，就连看着眼前的粥也有些反胃的感觉。
从前胡凌空在的时候，没有重要的事胡修然从来不会踏进我的卧室半步。
现在胡凌空死了，他却可以这么自然地坐在我的床上。
我心里有些不适，摇摇头拒绝吃东西。
胡修然叹了口气，但到底还是没有强迫我，而是把粥放在了一边，“你既然没胃口，不想吃就不吃了吧，反正有……他的内丹护体，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不知道胡修然是怕我伤心，还是不愿意再提起胡凌空，所以有意避开了他的名字。
可是不提名字，我就能忘了和胡凌空的点点滴滴吗？
我心底满是苦涩，可面对胡修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太过敏感，总觉得胡修然有些不一样了。
这种细微的变化，甚至可以追溯到胡修然找到清月殿的时候。
我不知道胡修然是跟灵山的那群老道士说了什么，才说服他们放我们下山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是我没力气去问了，什么都不重要，尽快找到胡凌深给胡凌空报仇才最重要。
这样想着，我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也就是我掀被子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小兔子睡衣。
这套睡衣是我和胡凌空逛街的时候一起买的，他亲自给我挑的。
我至今还记得他看到这件睡衣的时候，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你穿上这件衣服肯定和白白嫩嫩的小兔子一模一样。”
我当然知道他笑里的深意，以及眼底丝毫不加掩饰的情欲，我还记得他一颗颗解下这套睡衣的扣子，像是恶狼一样又急又凶地是扑到我身上的样子。
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拧眉看着胡修然，语气里满是压制不住的怒意，“你给我换的衣服？”
“没……不是……”胡修然脸颊微红，面上满是不自然，吞吞吐吐的解释道：“你别误会……”
“我当时把你从灵山带回来，你的情况一直不太好，是我找白霜来给你疗伤的时候，她给你换的衣服。”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因为自己刚刚的态度感到抱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不怪你，怪我一开始没有解释清楚。”胡修然连连摆手。
“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害怕的问道：“你是说……白霜来过了？”
“对，你被剑气反噬的太严重，她不来给你疗伤的话，你会有生命危险的。”胡修然如实说道。
我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那胡凌空的事情，她知不知道？”
胡修然听到胡凌空的名字时，眼神暗了暗，眼底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沉默了片刻，才有些生硬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她的。”
“那她……”我刚开口，就有些问不下去了。
白霜对于胡凌空的喜欢，丝毫不亚于我，而且他们相识那么多年，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
她要是知道胡凌空死了……
而且归根结底，我不得不承认，胡凌空的死，跟我也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他没有内丹……我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只是不知道白霜知不知道内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