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羞地把手机抢了回来，压根不敢去看胡凌空的眼睛，讪讪的说道：“这个是……”
可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虽说我现在和胡凌空和正常情侣没什么区别了，但是当初在雪地里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和他的关系还比较尴尬。
现在这张照片被胡凌空抓个现形，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相对于我的窘迫紧张，胡凌空倒显得平静的过了头，只是眼底凝聚着一层黑雾，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看过胡凌空那么多次，他的样子都要刻进我的血液骨髓了，可是再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还是会忍不住沉沦。
良久，胡凌空薄唇扯了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长臂一挥将我搂进怀里，“很好看。”
他语气不紧不慢，淡淡的，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愣了一瞬才意识到，他说的好看是指那张照片。
听到这话，我的心情一下愉快起来，就像有一道暖洋洋的热流涌过心脏，舒服得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
先前的紧张窘迫都被甜蜜所取代，我靠在他胸膛，小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换？”
“喜欢。”胡凌空搂着我的力度紧了紧，语气也愈发坚定。
我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强有力心跳，以及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舍。
哪怕这个人就在我面前，正紧紧抱着我，我还是觉得舍不得他，不敢想象我们分开的那一刻。
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低喃着问道：“我们真的要管这件事吗？”
“不管的话会有更多人因此遇害丧命。”
胡凌空幽幽开口，低沉的音色像是一把锤子敲在我心上，闷闷的发疼。
我压下心底的不安的不舍，全心全意的信任胡凌空。
我拨通向文飞的电话时，他很快就接了，并且对于我这通电话并没有什么意外。
“周小姐。”向文飞淡淡开口，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
我也没有跟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找个地方我们聊一聊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向文飞要把电话挂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好，还在阳华小区吧。”
我没有拒绝，甚至隐隐猜出了他为什么要约在那里见面。
挂断电话后，胡凌空立刻走到我身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似乎要传递给我一些力量。
我冲着笑了笑，语气中带了几分娇嗔，“这么担心我，就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只有你没事，我才会没事。”
胡凌空没再说话，也没什么暧昧的动作，但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只倒映着我一个人。
我们对这一次见面后将要面临的危险心照不宣，但我们也不会轻言放弃。
再次回到阳华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我们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向文飞一个人站在车前，他领带半松，神情有些颓废。
我和胡凌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走到向文飞身边，“向先生。”
闻言，向文飞抬头扶了扶镜框，然后瞥了我一眼，又迅速将头埋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所以你知道张咛来找我们了？”我挑眉看着向文飞，低声问道。
向文飞眼里没什么光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些年来，我一直都知道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监视我，甚至还想杀了我。”
我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向文飞会直接说出来，更没想到他什么都不问我，反而先对我坦白。
不过我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向文飞的下文。
“其实要不是因为我妹妹，我早就不想活了，我也不想再被清虚道长利用，替他做这些丧良心的怪事。”
“我父母去的早，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妹妹两个人，我大学毕业那年，我妹妹刚刚成年。”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体验这世间的美好，就得了怪病，我带她去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可都没办法治，就在我走投无路之际，清虚道长找上了我。”
“他说他有办法给我妹妹治病，但代价就是让我帮他物色年轻漂亮的女人……”
说到这，向文飞的脸色有些难看，镜片之下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但我却清楚的知道，他做这些事或许痛苦，或许挣扎，却没有后悔。
因为他只有这样，才能够就自己的妹妹。
对此，我没办法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尽可能地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利用中介的身份，帮他找各种各样年轻漂亮的独居女性，我妹妹的身体也逐渐好转。”
“直到有一天……”
向文飞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全然被恨意所取代，滔天的恨意快要把向文飞的眼睛给烧红了。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那个清虚道长连我妹妹也不放过，我想跟他拼命，可是不知道他对我妹妹施了什么邪术，我妹妹竟然……竟然离不开他了。”
“他还拿我妹妹的性命威胁我，让我继续替他办事，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照办。”
“慢慢的，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也不再满足于单身的女人，连结了婚的也不放过，张咛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之前被他害的女人死的死疯的疯，但是她们的鬼魂从来没有在我身边出现过，就只有张咛。”
听到这里，我和胡凌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向文飞接着说道：“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她死后的一个月，她是真的想杀了我，还好清虚道长及时赶到，救了我，还给了我法器护体。”
“后来我虽然能感受到张咛就在我身边，但是因为法器的缘故，她伤不了我。”
“那张咛的魂魄飘荡在人间，清虚道长没有出手吗？”我忍不住问道。
向文飞摇了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