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想象中的那样，我的确已经死了，现在只是灵魂状态，跟你以前看到的那些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
胡凌空语气淡然，他说这话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情绪起伏。
可我却心里难过的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孤魂野鬼。
我心疼的抬起手去触碰胡凌空的脸庞，哑着声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既然你现在能来看我？为什么不早点来？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
不等我说完，胡凌空就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低喃道：“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不住你……”
“只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也待不了多久了。”
“什么？”我猛地从胡凌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你竟然还要走？”
胡凌空深深地看着我，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不舍，然而正是因为有不舍，所以我也更加确定了他没有回答的那个答案。
是的，他要走。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情格外复杂，有难过有生气有不舍，这种复杂的情绪快要把我给逼疯了。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控制不住委屈到发颤的声音，“为什么还要走？为什么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胡凌空眼底有什么东西颤了一下，然而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吻了吻我发红的眼尾。
他的唇很凉，落在我眼尾时那股凉意顺着我的肌肤一下子不安到了心里。
看着这样的胡凌空，我心脏疼的发紧。
我不知道这种剧痛有多少是因为复发的蛊毒，但总好过要面临再次看着胡凌空从我眼前消失的痛苦。
突然，我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紧紧地攥住胡凌空的胳膊，迫切的说道：“内丹！”
“你的内丹还在我这里，是不是因为你没了内丹，所以才没办法维持人身？”
“那我把内丹还给你，你快把它拿走！”
我看向胡凌空的眼神中满是恳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坚信只要胡凌空把内丹拿走就能够一直陪着我了……
谁料，我最后一丝愿望都让胡凌空亲手打破了。
胡凌空苦笑着，捏了捏我的脸，然后摇头说道：“这个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他话音刚落，手便无力的从我脸上滑落下来。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不敢相信他刚刚说的话，“怎么会没用呢？我不信……”
“这明明就是你的东西呀，这个内丹陪了你几千年了，怎么会没用呢？”
因为太过着急，一句话，我说的磕磕绊绊的，可我也没办法，我又急又恨自己。
我恨自己跟在胡凌空身边那么长时间，可到头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学会，以至于现在胡凌空有难我都没办法去救他。
可能是我脸上的自责太过明显，胡凌空强忍着虚弱的身体，朝我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你不用自责，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放心，我……咳咳……”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胡凌空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吓坏了，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毫无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胡凌空……你到底怎么了？”
“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够救你？”
我明显感觉到胡凌空的状态不如我刚开始见到他时了，心底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好一会儿，胡凌空才止住了咳嗽，他平复了一下气息，幽幽说道：“媛媛，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安心养胎就好了。”
“不过还有一点。”胡凌空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关于今天见到我的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尽管我满肚子的疑惑，可看到胡凌空这么严肃的样子，还是什么都没问，便应了下来。
胡凌空见我答应，才堪堪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叮嘱道：“还有一件事，多留意一下胡修然，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胡修然？”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胡凌空还要嘱咐我多留意胡修然的举动。
而且不用胡凌空说，单从这段时间以来胡修然的表现，我就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了。
再加上胡凌空要调查一件事的话，从来都不是心血来潮或者一时冲动，必定是他发现了什么，才会着手去调查。
可是现在他不仅让我多留意胡修然，还让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的推断也不无道理，胡凌空听完以后，眼底明显有些惊讶，“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了？”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
我刚想把这段时间胡修然那些细微的变化，和一些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告诉胡凌空，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胡凌空的眼神给打断了。
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脸上满是警惕，伸手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胡凌空，他的神情太过紧张小心，以至于我都跟着谨慎起来，呼吸声都尽量放到了最低。
过了好一会儿，胡凌空的神色才松懈下来几分，不过眉毛还未舒展开来，“我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了。”
一听这话，我瞬间方寸大乱，不管不顾地拉着胡凌空的胳膊，“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为什么不能多陪我一会？”
“我刚刚感受到了很多不同种类的气息，想来是胡修然来寻你了。”
“今日来贺喜的宾客众多，万一我暴露了，肯定会连累你，再加上你现在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胡凌空说到一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了。”
恐怕胡凌空是再在耽搁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难过，所以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话刚一说完，就走了，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