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声巨响，震得苏念心猛地揪起。
“顾景川？”
“我……我在。”男人应了一声，可声音里的虚弱再也掩盖不住。
苏念怔了一下，喉咙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哽住，“你，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的很严重，是不是？是不是！”
见她如此焦急不安，顾景川却笑了。
自从南城回来以后，苏念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漠，冷漠到不愿说一个字。
今天，她终于有了漠然以外的情绪了。
她在关心他呢。
他的念念在关心他。
“说话！你究竟怎么了！”见他不说话，苏念的声音在发抖。
她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揪住身边的下人，“你说，他到底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
“顾先生他……”下人刚张嘴要解释，却收到了一记死亡注释，吓得他慌忙将原本的话咽下去，改成，“夫人，顾先生他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小伤，哈，哈哈！”被人捆绑住的苏婉忽而笑出声，“苏念，顾景川替你挡了一下，胸口被刺穿了呢，哈，哈哈。”
苏婉得意的笑声在车库内回荡，苏念手陡然搅紧。
胸口被刺穿……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念念，我没事的，我……”顾景川拼尽全力想要爬起来，不想让她恐慌。
只是双手刚撑地，剧烈的疼痛撕碎了他所有的伪装身子啪的一下再次摔在地上。
“顾景川！”
苏念失声尖叫。
那一刻，她脑子嗡嗡直响。
明明她恨他入骨，可当听到他倒在地上的声音时，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捏住了一般，无法喘息。
她真没出息。
说好的不爱，说好的要将这个男人从心里挖出去不要了。
然而，她却做不到。
苏念捂着闷痛的心口，泪流满面。
“念念，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这辈子是我食言了，是我……是我没护好你。”顾景川伸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红，“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眼睛给你，当作赎罪吧。”
赎罪？
听到这个词，苏念心一震。
但转瞬，她脸色沉了下来，冷然将男人的手掰开，“我不要你的眼睛，我不要！顾景川，你想用死来逃避对我的伤害？做梦！”
苏念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鞭子，狠狠抽打着顾景川，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痛着。
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肯原谅他了吧。
就在顾景川心灰意冷的时候，苏念再次开了口，“顾景川，你想赎罪，那就给我活下来。
你羞辱我三年，挖了我眼睛，死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活着，痛苦地活着。”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就算你下了地狱，我也把你捞回来，你欠我苏念的没还清，你没资格死，你没资格！”
顾景川一愣，沙哑呢喃，“好，我……我要活下来，要让念念报复回来……不哭，念念不哭。”
他伸手想要替女孩擦拭眼角的泪水，然而抬手那一刻，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就像是撕裂般疼痛起来，眼睛一闭，人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