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顾景川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苏念，心口疼得厉害。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疑惑地看向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医生，她怎么样？”
“癌细胞向全身扩散了，肺部，脊椎都是了……”
医生惋惜的看了看还很年轻的苏念，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最长三个月的时间了……”
听言，顾景川脑子嗡嗡直响，至于医生后面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只剩下最长三个月的时间……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
她却活不过三个月了！
这样的结果，让他如遭雷轰，良久才颤颤地询问，“一点，一点回旋的机率都没有？”
“唉，这三个月她想做什么想吃什么，尽量满足吧。”医生再次叹了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我给开点止痛药，她痛的时候可以吃上一颗，减轻她的痛苦。”
她的病，都到了用药只是来减轻她的痛苦了么？
顾景川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心口狠狠地揪痛起来，无法喘息。
医生走后没多久，苏念便醒了。
只是醒来后，她却拒绝说话，喝水，吃药。
顾景川知道，她这是在用命跟他抗衡。
忍着胸膛处的闷痛，他将一颗白色药丸递到了她嘴边，“念念，来张嘴，把药吃了。”
苏念将头歪向一旁，不理会他。
只是下一瞬，猛烈的咳喘袭来，她脸憋得通红，腥涩的鲜血再次从喉咙见溢出。
看着那抹猩红，顾景川拧眉：“苏念，你知道你病得多么重么？你就算跟我生气，药也必须吃！难不成，你想把自己玩死你才甘心么！”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病情有多重。
她的身体她很清楚，她快死了。
只是。
“用不着你管，我……”
“这是你逼我的。”
苏念话还没说完，顾景川咬牙打断。
她微微一怔，冷然勾唇想要说些什么，随即唇被一抹冰凉狠狠堵住，温热且苦涩的药水从男人的口中渡了过来，她被迫咽了下去。
“顾景川，你混蛋！”苏念猛然推开男人，扬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顾景川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他面无表情地的将碗放到一旁，俯身替她擦拭嘴角的水渍，“下次自己乖乖吃药，当然……你若还是不肯吃，我不介意用这个办法喂你吃。”
“你，无耻！”苏念气到咬牙。
“无耻也好，卑鄙也好，我只要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顾景川的声音忽而沙哑。
苏念听言怔愣一瞬，而后歪头看向他玩笑道：“顾景川，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
苏念的反问犹如一把尖锐的刀，扎进了他的胸膛某处，稳准狠的正中把心。
顾景川替她擦拭嘴角的手僵愣了一瞬，他抬眼，目光落在女孩苍白的脸上。
三年婚姻，他觉得他对苏念只有厌恶再无其他。
但，当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早已经沁入了他的骨血里，剜都剜不出来。
然而这些话，却像是卡在他喉咙里的刺，咽不下也上不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念念，如果我现在说爱你，还来得及么？
你还能给我爱你的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