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沈瑶霍宗旬 > 第202章 默默关心我呢
    第202章

    梁栋眼巴巴看着梁溪。

    梁溪笑了,手中烟蒂从红唇上抽出,她走到梁栋面前,用漾着余烬的烟头毫不手软地按进梁栋的肩头。

    梁栋被烫得嗷一声鬼叫起来。

    梁溪歪着脑袋笑看他:“这么点疼,就受不了了?”

    梁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敢点头:“不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比起手臂上刚刚被砍得差点断骨头的伤口,在肩头烫个烟疤确实不算什么。梁溪冷笑着扔掉烟蒂,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臂来给他看。

    只见梁溪的两条胳膊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有烟疤,也有刀伤,尤其手腕上的几道刀伤十分醒目狰狞。

    梁栋吓傻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梁溪道:“承你所赐,让我在严初那儿,经历了这一生最最黑暗的体验。这些伤疤,烟疤是他给我的,至于这些手腕上的刀疤呢,当然是我自己留下的。不过都说祸害遗千年么,没死成。”

    几年前的那一天,梁栋为了讨好严初,趁着严初醉酒时,把她也灌醉了,将她送到严初的床上。等严初酒醒之后,以为是梁溪自己爬上他的床,一怒之下,将她捆在椅子上,用烟头直接在她手上烫了一条疤。

    梁溪还记得严初说:“你这么喜欢爬我的床,那就顺便记住我这个人吧,这条疤会帮你更好地记住我。”

    她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一直苟延残喘地混日子。她没想到会再次遇到沈瑶。沈瑶的日子不比她好过,也是沈瑶,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死都不怕,何必害怕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拖着残害你的人陪葬。

    她要报仇。

    严初和梁栋,她都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梁溪心里涌上来一丝阴冷的情绪,掀了掀唇角,一屁股坐到床上,蹬掉脚上的鞋子:“我累了,做饭去吧。”

    梁栋一听她这话,立即高兴地路都不会走了:“我这就去做饭!你想吃什么,想吃什么?酸菜鱼好不好?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

    梁溪坐在床上,双手后仰撑着身体,双腿搭在床沿上来回晃荡:“随便,都行。”

    半个小时之后,梁栋弄好了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还给梁溪盛好了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吃完了,梁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要走人。

    梁栋一看,又慌了,伸手去拉她:“梁溪,你又要走?你不是,已经答应给我在一起了吗?”

    梁溪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面上却是微微一笑:“我就算答应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想跟你同居,你了解?”

    梁栋愕然:“不跟我一起住,难道你又要回去,跟三哥和三嫂一起?”

    梁溪歪了下头:“怎么,不行吗?不是你说的,咱们现在可是自己人了么?都是自己人了,亲近点又有什么关系?”

    梁栋被怼得哑口无言,半晌,他叽歪道:“反正,不管你去哪里住,你不能回他们那儿住,要不这样,我重新给你租个房子?离我这里近一点的?”

    梁溪笑了:“梁栋,你搞清楚一下,就算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也不代表我卖给你了,横竖我不可能跟你同居,至于我住哪里,你管不着。”

    梁栋脸垮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效果呢。

    梁溪看他实在憋屈,心想还没到把人往死路上逼的时候,梁栋对她还有用。这么想着,梁溪难得的给了点柔情:“别丧,你这里,我随时心情好了,会来的。”

    梁溪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打车往沈瑶的沈氏公司去。样子挺随意颓丧的,一身家居的睡衣,头发也没打理,脸都没洗,趿拉着拖鞋就跑沈氏来了。前台小姐看了她这样还挺不可思议的,还是碍于她是沈总的闺蜜兼助理,丝毫不敢拦着,送她上去了。

    沈瑶这边,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神思难定,自打听完梁溪刚刚打来的电话之后就魂不守舍的,脑子里早就脑补出了一万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好在梁溪这个时候来了,见她狼狈得不行,心里纵然急得不行,也是让梁溪先进私人休息室去捯饬一下自己后,两人才面对面地坐下,好生聊起来。

    沈瑶听完梁溪的话,默然半晌,道:“这么说,严初最初接近我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对付霍宗旬?”

    梁溪点头:“应该是的。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得通。也只有这个理由,才最合理。”

    沈瑶拿笔杆戳自己的太阳穴,“你说,严初为什么会想搞霍宗旬?他们俩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两人正说着话,内线又打进来,前台接待说,霍宗旬来了。

    沈瑶看了梁溪一眼,梁溪会意,进到沈瑶的更衣室找了件得体的衣裳换了,这才出来,回到自己在外面的办公桌前。

    霍宗旬进来时,沈瑶已经将拟好的合同放到桌上了。

    霍宗旬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本该俊朗的脸上显得十分疲惫,黑眼圈也很浓重,就连平日里贴合绅士的西服今日也显得消瘦许多。

    他习惯性地抽了根烟夹在两指指尖,另一只手则玩弄着他的金属打火机,看得出来他很想抽烟,但最后还是没有点上。

    沈瑶问他:“怎么这么疲惫?发生了什么?”

    霍宗旬道:“没什么,最近没睡够。”

    他挑了下眉,看着沈瑶,撩她:“想你想的。”

    沈瑶:“……”

    这人嘴贱起来,真是没人能招架得了。

    她垂下眼眸,淡道:“开始吧。”

    霍宗旬今天是带着两个律师和公证员一起来的。目的就是要坐实自己入股沈氏的这份股权,将来要落实到一个叫“霍惜尧”的小孩身上。

    手续很快办好了,有公证员和律师在场做证明,这份股权便实打实地落到了霍惜尧的身上。落实完这一切之后,沈瑶看着眼前这份已经签署好了的股权合同,嘴角动了动,看向霍宗旬。

    “你公司……最近还好吧?”

    实在话,霍宗旬的公司怎样,沈瑶本来并不在意,她也从未在他的公司上面花过什么心思。

    但是眼下,她刚刚知道他的公司里竟然卧底了一个严初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极其危险,随时都可能给霍宗旬的公司带来麻烦和损失。

    看在他毫不犹豫地在沈氏入股,给他们俩的孩子上了一份“人生保险”之后,沈瑶在心里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霍氏公司最近其实挺不好的,公司的股市一直都不太稳定,好像总有一双看不到的黑手在幕后操控着一样,让霍宗旬一直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而且这种被动已经持续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都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更让人烦躁的是公司的网络安防问题也一直有问题。霍宗旬总觉得自己的邮箱以及一些比较重要的公司秘密,总好像有人动过似的,但是让公司里的人去检查,又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

    霍宗旬身边朋友有几个,虽也交心,但大部分也是有生意往来交集的,跟人家畅聊这些不合适,平白给人家添上许多担忧。

    所以这段时间,这些困难和麻烦都是霍宗旬一个人独自扛着。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透支身体连轴转地工作,搞得他睡眠严重不足,疲惫也肉眼可见。

    夜深人静疲惫的时候,除了打开儿子那边的监控看一看儿子之外,他最想的人,就是沈瑶了。

    很多个难以入眠的深夜,霍宗旬就想搂着沈瑶,想在沈瑶这里获得一些安慰,可惜了,暂时还没有机会,而眼下,他更不能把这些难题说给沈瑶听,他不想让沈瑶觉得他没用。

    想到这些,霍宗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故意道:“公司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我啊……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想你想的,晚上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迟来的深情注定是廉价的,尤其在沈瑶这种内心极其坚韧的女人面前。

    沈瑶垂眸,不接霍宗旬这些无聊的情话,她道:“要是哪天,你的公司被人搞破产了,估计你就更睡不着了。”

    霍宗旬撩人时扬起的嘴角缓缓地放下:“嗯?”

    沈瑶双手交叉杵在下巴上,看向霍宗旬语气认真起来:“霍宗旬,除了之前已经拔掉的周明,还有其他内鬼,正在悄无声息的给你找麻烦。”

    霍宗旬没立即应声,默了一会儿后,才故意道:“我的公司有内鬼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关心我呢?”

    沈瑶扶额,这个男人为什么总喜欢嘴贱。她掀了掀嘴角,道:“看来,你是知道自己公司里有内鬼了,既然这样,那刚刚我说的话,算我多嘴。”

    霍宗旬赶紧摇头:“刚刚算我胡说八道,我不说了,那你知不知道,谁是内鬼呢?”

    沈瑶没好气道:“那就要靠霍总您去找了,凭霍总的能耐,找个内鬼这么点事儿应该不难吧?霍总,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沈瑶毫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霍宗旬看了眼表,时间确实不早了,虽然他很想和沈瑶多一点独处时间,但眼下两人都是在上班,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法子兼顾,只好道:“等有空,我请你吃饭。”

    沈瑶毫不客气:“那抱歉,我永远都没空。”

    霍宗旬被无情拒绝,一点都不难过,又道:“那……过一段时间,等我们俩都不忙了,我们去看儿子呢?”

    沈瑶的眼睛瞬间睁圆了:“霍宗旬!”

    霍宗旬两手一摊,赶紧表态:“我没有任何要挟你的意思!看儿子这件事上全凭你的意思!我不会有任何条件或交易!沈瑶,信我,这是我霍宗旬三个字的底线!”

    沈瑶松了口气,无奈地挥手:“那就谢谢了。”

    霍宗旬走后,沈瑶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捏着自己的眉心。

    梁溪给她倒了一杯手磨蓝山过来,放到她桌前:“你刚刚,是不是把他公司里有内鬼的事情告诉他了?”

    沈瑶端过咖啡喝了一口,“嗯。”

    梁溪道:“你看你,还老是说自己不在乎霍宗旬,这不,一知道他公司有问题了,你马上就告诉他了。”

    沈瑶撩起眼皮,淡漠道:“我哪里是在乎他公司有麻烦,我是想告诉他,他的麻烦来自严初,挑起他俩对着干,咱俩就能坐山观虎斗了。”

    梁溪目瞪口呆。“真的?”

    沈瑶:“嗯。”

    梁溪道:“可是你刚刚,也没明确说出这个啊,你甚至都没告诉他,那个内鬼是谁。”

    沈瑶笑了笑:“霍宗旬可不是一般人,我给他说那么通透,他不得怀疑我别有居心?还不如这样半遮半掩的,让他自己去查明,他才会更相信。”

    说的也是。梁溪无言了一会儿,道:“沈瑶,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俩斗起来呢?”

    沈瑶疑惑地看她,不明白梁溪为什么有此一问。

    梁溪纠结地抿了下唇,她从来都是洒脱无畏的,抿唇这种纠结的小女人模样,她几人乎就没做过。她垂眸,道:“霍宗旬以前,虽然对你不咋地,但他好歹也是你儿子的爹,他倒霉了,对你儿子也没啥好处。”

    沈瑶默不作声,抿了一口咖啡。

    梁溪又道:“严初呢,他这个人虽然可恶,坏事做尽,但他对你却应当是真心实意的。虽然他可能会想利用你做点什么不利于霍宗旬的事,但目前来说,他不会伤害你。”

    梁溪说完这两句之后,便不说话了,盘手靠在椅背上,眼眸垂着看地面,就是不看沈瑶。

    沈瑶等了一会儿,等到确定她不会再开口说话了,才道:“你说的对,霍宗旬和严初,一个是我孩子的爹,一个是我曾经喜欢过的,现在也对我还不错的男人,我确实没道理让他们俩厮杀起来。可是梁溪你忘了一件事。”

    梁溪慢慢地抬起头,沈瑶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可严初,他伤害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