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侧切？生过……什么？”霍宗旬一挑眉。
孙妈说：“沈小姐以前生过孩子。”
霍宗旬明显楞了下：“她还是个小姑娘，她才多大！”
医生上前：“霍先生，沈小姐年纪确实不大，但生过孩子也是事实。”
霍宗旬的嗓子有些干涩，想说话又生生全吞回肚子，只摆摆手：“都下去。”
片刻，偌大的客厅就空荡荡的。
霍宗旬又连续抽了好几根烟，耳边有了动静，沈瑶虚弱且摇晃的来到他面前，双目赤红地问：“霍宗旬，你有什么权利给我检查身体！你凭什么！”
沙发上的男人眼皮一掀，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怼进了烟缸，极力压抑情绪地说：“跟谁生的孩子？什么时候生的？小姑娘，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
沈瑶很清楚自己生过孩子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她苦笑：“和你生的呀，伟大的霍先生不知道吗？”
略带嘲讽的语气完美演绎着沈瑶心底的苦楚，只不过听到霍宗旬耳朵里，却成了刺耳的讽味。
“不肯说实话？”霍宗旬盯着她，目光逐渐发生变化。
他的眼神中表现出来的平静到犹如吃人，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沈瑶一声轻笑，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她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这些日子来，才被动地选择自己抗下了一切。
霍宗旬不会信，也不可能信，在医院产检时间被黑客攻击清楚，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生过霍宗旬的孩子之下，不会有男人只凭一面之词就认为自己在这世界上多了一个儿子。
霍宗旬起身，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眼睑上的长睫垂着，半遮着他的目光：“我再问你一遍，谁的。”
沈瑶仰头与霍宗旬对视，他连续几次的质疑都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浑身上下彻骨的冷。
谁的？呵！
哪怕她回答一万次，孩子是他的，霍宗旬也只会觉得她满嘴的谎言，更加的不堪。
沈瑶别过头，冷淡地说：“年纪轻的时候不懂事，和别人生的。”
这句假话霍宗旬倒是立刻就信了。
“那孩子呢？”
沈瑶自嘲一笑：“在一个男人那。”
霍宗旬抬手，指腹顺着沈瑶的太阳穴清浅下滑，落于下颚线时，突然向上一抬，挑起她的下巴：“小姑娘，我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你！看来当初你爬上我的床，费了不少心思。”
沈瑶笑得更悲怆：“霍宗旬，你刚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想让我回到你身边吗？不是说可以当以前那些都没发生吗？呵呵，这么快就反悔了么！”
霍宗旬的一侧咬肌往外迸，语气阴森可怖：“你说的没错，我反悔了！我堂堂霍氏集团的掌权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娶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沈瑶冷冰冰地盯着他：“很好，既然霍先生这么快就想通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同时也证明这一点，你口口声声的喜欢，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还请霍先生以后少将这种笑话，OK？”
霍宗旬抬手，用力扯几下自己的衣领：“滚！立刻！”
沈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摇晃着离开了霍家公馆。
被霍宗旬带走时，她并没拿手机，身上又没有现金，走了一夜，脚下都磨出了许多血泡才终于回到了严初的公寓门口。
她按指纹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光着膀子缠着白色纱布的严初。
比起梁栋，严初的情况好一点，只是肩膀处被半截玻璃瓶划了个大口子，那满背的饕餮图案也因此不再完美，那双凶悍的兽目，其中有一只被绕肩的纱布缠着，一大块红色的血液已经在纱布内层干涸发黑。
沈瑶看见这一幕，顾不得满脚底的血泡，直接冲过去蹲在严初脚边，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着那条缠肩的纱布，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疼不疼？”
严初盯她一会儿，直接一个猛力拽住她胳膊，将沈瑶抱在了腿上紧紧搂住，淡薄似云雾地说：“瑶瑶，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被霍宗旬那混蛋带走。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又碰你了？”
沈瑶的头用力的摇着：“没有，这次他没有。”
“真的？”严初暗淡的目光一亮。
沈瑶摸上严初的脸：“真的。”除了霍宗旬的那个吻之外。
严初毫不犹豫：“我信你。”
沈瑶的心顿时颤了一下。
这大概就是她会对严初动心的原因吧，他和霍宗旬不同的是，他总是毫无理由的信任她，哪怕之前好几次她说着非常拙劣的谎言，但只要是她说的字字句句，严初十有八九都会说，他信她！
沈瑶泪目了，轻声问着：“梁栋和林哥怎么样？”
严初嘴里沉沉地嘶了一声，淡淡道：“梁栋的一条手粉碎性骨折，以后能不能正常活动还是未知数。林哥稍微好点，就是以后脸上那条刀疤，往后可能要对称了。”
沈瑶垂目，眼泪和珍珠似的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严初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柔的萦绕进沈瑶的灵魂深处。
她抬手抹了把泪，看向他。
斯文到极点的侧面脸孔在极致低哑的光线里魅惑不已，沈瑶扁了下嘴：“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该道歉吗？”
“傻瓜。”严初收拢手臂：“瑶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女人，其实你很善良，但你的善良不能毫无底线，更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背负。你听好，霍宗旬和我有矛盾，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霍宗旬和梁栋有矛盾，是因为梁栋在桐城教训过他，这些都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懂吗？”
她感动坏了，将脸轻轻靠在严初胸前炽热的皮肤上：“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和我有直接的关系，你安慰我也没用。我好难受，好自责……”
严初附唇，吻了下沈瑶的头顶：“不许难受，更不许自责。是我自愿的。”
沈瑶合上眼眸，静静感受着严初难得霸道强势的拥抱，轻声说道：“我不会辜负你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严初闻言，浓眉轻蹙了下，好半天才勉强地发了声：“嗯。”
两人都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沈瑶问：“梁栋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什么态度？”
严初淡淡道：“梁栋很恼火，扬言将来要卸他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