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喝酒?”严初的声音落下时,沈瑶猛就一个激灵。
她欲转头,严初的手恰时覆住她后脑:“肩膀怎么了?看着似乎是烟头烫的,谁干的?”
眼神迷离的沈瑶一声苦笑:“这次还真怪不得他,我自找的。”
“又是霍宗旬。”严初很快就听明白了。
沈瑶沉默着,晃动手上酒瓶中已然不多的红酒。
“这次是为什么?”严初蹙眉头,走到她身边坐下。
沈瑶眼梢的余光一挑,红唇勾起自嘲的笑意,摇摇头,将酒瓶凑到唇边。
刚欲饮,瓶子就被严初给夺下了。
“我不许你这么伤害自己。喝酒伤身,这你总知道。”严初的嗓音淡薄而平缓。
“知道。”她怔怔点头:“不喝酒,又伤心。”
严初眉心一皱,眼神从她脸上移开,询问间在手上把玩着领带:“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瑶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又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严初。
对她而言,喘不过气的日子里,把心里话和脆弱对严初道尽,已经是她唯一能觉得释然轻松的时刻。
严初静静听着,长长的领带很快就缠成了规整的圆盘,将它放在一旁后,他心生几缕恻隐,但也转瞬即逝。
“以后就跟着三哥。”严初抬手,搁在了沈瑶背靠着的沙发边缘上。
沈瑶侧目,半眯着眸子瞧严初。
脸上痛苦的神情渐渐变成了微笑。
越来越深,多像在默认。
严初就这么瞧着她。
光线里,沈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湿润润的,眼角的泪痕也没干透,看着实在是太楚楚可怜了些。
严初的手指在她白颈上随便挠动几下,更寡淡地补充:“霍宗旬这个名字在你的感情世界里,可以就此抹去了。取而代之的人是严初,是三哥,是你老公我。”
沈瑶爱慕的男人就在面前,许是酒劲作祟,她看了严初几眼后,猛的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往自己面前一扯。
毫无准备的严初,上身瞬间倾向了她。
沈瑶泪眼婆娑:“你说你,上辈子到底欠了我什么?”
严初倒是听呆了。
事实上这句话该由他来问才对。
欺骗,设计,情感的圈套……严初对沈瑶可谓是无所不用极其的伤害,只不过这种伤害裹了一层厚厚的糖霜,叫这单纯善良的女人误以为,它是甜的。
严初一时竟有些不太好受,低低应着:“我怎么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嗤的一声,沈瑶笑出来,高抬起下巴凑近严初,灌着酒气的呼吸几下就让严初的平光镜片蒙上了层白雾。
他伸手摘掉眼镜,再无阻隔的凝视近在咫尺的女人。
“靠这么近做什么?”他如此问,声音颇为温柔低润。
沈瑶缩了缩鼻子,顾不上肩头疼痛,伸出手臂搂住严初的脖子,娇滴滴地说:“不能这么近吗?”
“没,没有。”严初一出口,居然结巴了。
他又不是什么十几岁没碰过女人的小年轻,在面对一个女人的主动时结巴,实在也稀奇得很。
沈瑶打趣他:“你在害羞。”
严初被指破后气恼,语气没那么温柔了,发出命令般的口吻:“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叫老公。”
沈瑶不觉得严初凶,反而很甜的大力点头:“严初,三哥……老公。”
严初没吭声,最初对沈瑶是霍宗旬女人的厌恶感似乎没那么重了,认真凝视面前这张绝美的脸,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竟忽然俯唇吻住了她,果断地用舌尖敲开她齿关,去追逐她惊慌的小舌。
沈瑶心头一惊,揪住严初的衬衫,紧张到将他的衣服揪出明显的褶皱。
严初吻着吻着,忽的停下来。
沈瑶不知这个吻为何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严初将沈瑶的揪住他上衣的手温柔掰开,起身淡薄地说:“坐这别动,我一会就来。”
沈瑶不知他要干什么,但也乖巧点头。
严初匆匆进了杂物间,很快取来一个药箱放在茶几上。
“烫伤可大可小,不上药在等什么?”严初一边从箱子里拿药,一边责怪着。
沈瑶痛苦的心情因严初的语言和行为有了明显的缓解。
她痴痴地看着严初,爱意怎么都藏不住。
严初回头时,撞进她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瓣:“有什么好看的,别动,我给你擦点药,可能会有点疼。”
她摇头:“才不会疼。”
严初没说话,长身矗立在她面前,一手拿着已经沾有紫草油的棉签,一手将滑落着的睡衣又往下拉了拉。
顷刻间,沈瑶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在这样的柔和光线里更是风情万种。
严初不是什么圣人,自然和别的男人一样免不了多看了几眼,然后才收回目光专心为沈瑶擦药。
她仿佛毫无痛感,单手托着下巴瞧严初。
“真不疼?”严初蹙眉。
沈瑶说:“你给我擦的药,再疼也不疼。”
严初笑着抿唇,一侧的酒窝深深凹陷下去:“瑶瑶,说不定哪天你会为遇见我而后悔的。”
沈瑶熏着醉意:“不会后悔,我相信永远都不会的。”
“永远?”严初一时失了神,默念这两字时,手力没了轻重,棉签用力地戳向沈瑶的烟疤。
她小脸皱了下,别头用余光看自己的肩。
严初回神,似笑非笑:“不是说再疼都不疼么?”
沈瑶吐了吐舌头,很俏皮。
严初擦完,扔掉棉签关闭药箱,又坐回到她身旁,伸出一条手臂,叫多少醉了的女人靠着。
沈瑶并未客气,挪了挪身姿将脑袋靠上他的臂膀,渐渐就睡沉了,且睡得异常安稳。
倒是严初,一宿没合眼,时不时都会看看怀中自己棋盘中的这颗棋子。
时间过去,黎明那会儿,他手都麻了,竟硬是没抽手。
早上六点半,沈瑶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严初。
记忆有些断片,她看看酒瓶,再瞧瞧严初瞳白里的条条血丝,悻悻问道:“你抱着我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严初不答,只笑了笑说:“赶紧把脑袋拿开,再靠久些,你未来老公的这条手臂还不知道会不会废。”
沈瑶赶紧挺直了身板,脸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