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墨裘卿不可触碰的逆鳞。
提到先帝，墨裘卿的眼神猛地沉了下来，他攥紧手掌，压着声音道，“既然皇兄主动提起父皇，那臣弟便要问问你，先帝的死，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皇帝目光震动了一下，他胸口剧烈起伏，忽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流了满地。
太监吓了一跳，连忙要冲出去叫太医，身后传来皇帝沙哑的声音。
“不必去传太医了。”
他说着，从枕头边的一个木匣子里，取出一枚红色的药丸，缓缓地放入了口中。
等吃下药丸，他的脸色恢复不少，比刚才也有了几分精神。
墨裘卿看着他手中的药丸，有些疑惑，“这是？”
皇帝笑着指着药丸说，“这就是顾漫青给朕配，大医院那群人不可信，朕如今能够相信的人，竟然也只有顾漫青了。”
他说着，自嘲的一笑。
墨裘卿的眼神变得格外淡漠，仿佛在嘲弄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等呼吸平复下来，皇帝才看着明黄色的纱帐，目光缥缈。
“……先帝的死，是这朕有些关系。”
墨裘卿眼神忽沉，强忍怒火才没冲上去杀了皇帝。
皇帝没有继续说下去，忽然沉声道：“四弟，你觉得太子和五皇子，哪个更适合接替朕，成为这东濮的新皇帝？”
他的眼中充满期待，仿佛是希望墨裘卿能够给他一个绝不会错的答案。
可惜墨裘卿对他的心中，只有恨意，杀父之仇，就像一把刀子悬在兄弟二人的脖子上，让二人反目成仇。
“这件事还是皇您自己想，恕臣弟无可奉告！”
墨裘卿怒极，扭头就走，没有再看皇帝一眼。
身后，皇帝的表情变得分外落寞，不一会儿，苦笑的捂住了脸庞。
很快，墨裘卿就来到了苗疆女子的宫殿中。
圣女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早早的就等在宫殿里。
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墨裘卿，圣女轻柔的嗓音仿佛流水潺潺，“你可是想要问我关于先帝之事？”
墨裘卿淡淡道：“这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能告诉我吗？”
圣女微微一笑，眼神深不可测，“我可以告诉你真相，只不过你必须要吃下这颗药丸。”
她指向桌子上一颗漆黑的丹药，不知作用是用来做什么的，浑身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圣女婉转的嗓音听不出一丝感情，“只要你愿意吃下，我就会告诉你。”
昭羽一看那枚药丸，就如临大敌，扭头对墨裘卿道：“主子，您千万不能吃，万一这药丸里有毒可怎么办？”
墨裘卿凝视着那枚药丸，眼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可言。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抓起药丸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吞咽了下去，再次抬头看向圣女。
“本王已经吃下去了，圣女现在可以给本王答案了吗？”
圣女轻轻拍掌，感慨的说了一声，“四王爷果然是英雄，面临这样的处境也毫不担忧，竟然敢吃下这颗药丸，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再隐瞒你了。”
她走下台阶，脚步很慢的来到了墨裘卿的身边，眼底流露出没有人能够读懂的笑意。
“先帝当年就是吃了这颗药丸才死的，而且这颗药丸，是当今皇上让我们给他吃的，我并不想这么做，但是我们苗疆一族在东濮没有立足之地，只能依靠当今的皇上，才能存在到今天，所以我们只能接受他的摆布，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只能这么做。”
先帝的死因缓缓揭露，墨裘卿气急攻心加上丹药的作用，猛地刺激到心脉，导致血流逆涌。
一口鲜血，从他的喉咙中涌了出来，渗出嘴角。
可他却死死的压着胸口，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充满恨意的看着圣女。
圣女无辜的微笑，“若是你不想死的话，那就赶紧去找大夫吧，可千万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被逼行事的。”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谋杀主子，我要杀了你。”
昭羽一看墨裘卿出事，顿时暴起，拔出剑就一刀砍向圣女的心脏。
可圣女却身法灵活的躲开了，她站在不远处，脸上还是那么圣洁的微笑。
“现在杀我可不是好时机，你确定要拖延下去吗？若是再等得久一点，恐怕他就真的要死了。”
这时，墨裘卿抓住了昭羽的手腕，摇头艰难道：“带我出去。”
昭羽狠狠的瞪了圣女一脸，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会替主子报仇，亲手杀了你的！”
在圣女的注视中，墨裘卿搭着昭羽的手，一步步走出宫殿。
就连走到宫门外，整个人都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可只有昭羽知道，他的手心满是冷汗，主子是在强行用自己的内功压制那一股毒性，才能保持的如此镇定。
一坐上马车，墨裘卿立刻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苍白的倒在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