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他人也要拘留几天,也算给她一个教训了。

    但梁非城出面……

    一码归一码,她总要道声谢的。

    不清不楚才会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再扯出不该继续的孽缘。

    所以,她必须将自己的立场表明的很清楚。

    “跟我何必如此?”梁非城的声线里染着几分不悦。

    乔南弯唇浅笑:“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我和三少非亲非故的,总不能白白受你的恩惠,一声谢而已,还是得说的。

    ”

    梁非城瞧着她这张明艳动人的脸,讨巧的说着扎人心的话,他却半点都恼不起来,如今是想骂舍不得,更是连半句嘲讽都不愿。

    他眸光平淡,声色如常道:“既然都说谢了,那我就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

    ”

    梁非城的话音刚落,乔南余光就看见自己红色的法拉利开出别墅,副驾驶座上还是乔北北吓得发白的脸,驾驶座是一脸严肃认真的小九。

    事已至此,乔南无话可说了,她也没料到梁非城死皮赖脸的时候,真的让人很头疼。

    只是说了一句:“那就麻烦叫小九把车子开到东临小区吧。

    ”

    樊七打了个电话给小九,说完后,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出别墅,在经过大门口,看见铁门被撞开的痕迹,心里啧啧称奇。

    果然是近墨者黑,乔南不愧是跟在三少身边那么多年的人,三少当初也是这样直接撞开郁闻州别墅的大门。

    明明从里到外都这么配的人……

    ……

    东临小区。

    乔北北从车上下来,看着那个站在车旁高大挺拔气质清隽的男人,只见他的手贴在车门框避免乔南的头撞到车子,目光深邃温柔。

    仿佛天地间,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乔南一个人。

    那样英俊清贵的男人,小心温柔的护着一个女人的模样,任凭谁看见了都会动容。

    仿佛有一道电流闪过她的脑海,噼里啪啦的炸出今年奶奶忌日那天的一幕——

    这一年多来乔家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奶奶前往燕京城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不治身亡,后来乔家生意衰败,父亲债台高筑,她被迫辍学,开始在外打工。

    奶奶忌日在立夏的前一天,和去年的那几天一样,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她在县城的一家针织厂打工,下午请了假,想去公墓去看一下奶奶,等她忙完手头的一批货坐公交到郊外,已经接近傍晚了。

    接连两天的大雨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到了傍晚天色就有点昏沉,她撑着伞,在雨势稍稍有些减弱的时候才从公交站牌跑出去。

    公墓在半山腰上,从山脚往上是两排花岗岩铺就的石阶,被雨水打得十分干净,泛着水光。

    她低着头往前走,也没看清有人从山上下来,差点撞到了对方。

    她一扬手中的伞,雨水就像散开的小小的玻璃珠,在她眼前晃动。

    匆匆一瞥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她没看清楚男人的容貌,天色擦黑,只能看见轮廓十分优越的侧脸,但从考究的衣着上不难看出是个极有身份的人。

    尤其是男人握着伞柄的手指,干净修长,看上去像是艺术家的手。

    此时此刻,乔北北站在车旁看着那个护着乔南的男人。

    他的侧脸,不就是那天傍晚她看到的那个撑着黑色大伞,沿着公墓花岗石阶梯下来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