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决立马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梨子不甜是谁，藏在黑暗里的手指猛然攥紧，在沙发上忍耐了几秒钟，随后漫不经心的开口，“哦，你的同事？那就去看看吧。
”
姜小鱼探究的目光，隐蔽的打量着封决，然后对方藏得太深，她实在没办法从封决古井无波的脸上分辨出任何情绪。
如若紧张姜离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去看，不紧张的话，为什么要去？
矛盾至极。
姜小鱼把人带到地方，只见卫生间门口没有姜离的身影，有几个清洁工拿着工具，正弯着腰打扫台阶上的那摊血迹。
红得莫名刺眼。
封决太阳穴突突直跳，眸光微不可查暗了许多，他垂眸问姜小鱼，“这是她的血？她人呢？”
姜小鱼，“应该是她的吧。
”
后半句话，封决问的是清洁工，清洁工摇头，“我来这边的时候就没看到人。
”
旁边的程一见状，很聪明的揣摩到了封决的心思，“封总，既然是姜小姐的同事，我们撞上了，就帮一把吧？”
封决可有可无的颔首。
“我去调一下监控。
”
姜小鱼听到这话，心口重重一跳，连忙抬着头，四下寻找。
像不夜城这样的地方，权贵云集，老板也在各个走道里安装了监控。
而那个监控，正对着卫生间门口。
姜小鱼对姜离所做的事情，会拍得清清楚楚。
姜小鱼怕了，眼泪说掉就掉，她一边抽噎，一边轻轻扯封决的袖口，“怎么办呀封总，她流了那么多血，出了事怎么办，我好害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想出去，没想到她也朝外面伸出脚……”
封决古井无波的黑眸里，掀起一丝波澜，“你绊的她？”
……
医院里。
“医生，医生！求你们快点救救她！”
一个跑的满头大汗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医院里犹如迷茫的野兽，只能凭着原始的冲动横冲直撞。
周围人瞥见姜离身上冒出来的血，纷纷唏嘘着避开。
几个护士推了辆床架出来，示意封决把人放在上面。
“先生，你赶紧撒手吧，既然你这么在意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不看她看仔细点，弄的大人和小孩都……”
“你说什么？什么小孩？”
左翰墨紧紧揪着对方的衣领，下一秒，想到心在的场合，又立马放开，他那双本就赤红的眼睛里，渐渐染上血丝。
护士一边把姜离往手术室推，一边没好气的，抽空回了句，“年轻女孩子从那个地方流血，大概是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
左翰墨不说话了，他仿若幽魂一样，跟着他们飘到门口，盯着手术室外闪烁的红灯良久。
终是忍不住，狠狠砸了几下墙面。
十二年的追逐，他没想到是这个局面。
虽然回国的时候，他就知道姜离已经嫁给了封决，但是他们结婚两年，他们感情并不好。
左翰墨以为，就像两个人交往时那样，他再努力一点，姜离就能嫁给他了。
他很清楚姜离决绝的性格，要是对封决一点感情也没有，她是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左翰墨感到一阵无力。
他靠在墙边，垂下来的眼睫，遮盖住里面猩红的颜色。
原该张扬的蓝发，被汗水浸湿，耷拉下来。
半个小时后，姜离清醒着被推到病房。
她紧紧揪着一声的袖子，唇瓣苍白如纸，紧张询问，“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暂时保住了，你好好养伤，下次一定要注意，别再这么造了。
”
“谢谢。
”
姜离松了口气，听到孩子没事，身上尖锐的痛仿佛也减轻了不少。
抬起眼睫，看到身旁杵着的高大身影，“左翰墨？”
男人默不作声的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姜离接过来，掩去眸中复杂，小口喝着，“谢谢。
”
她不知道左翰墨是不是爱了她那么多年，又为了她放弃更好的学校。
即便心里有一点疑惑，她也不能问，既然选择不和他在一起，还是不要给他希望的好。
她没问，左翰墨忍不住轻声询问，“孩子是封决的吗？你要留下ta？可封决最近很宠一个小漫画家。
”
他之所以来晚了些，是查到姜离所在的漫画平台，明里暗里在打压姜离，而打压她的那个人，经过了封决的授意。
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她为他生孩子？
封决紧紧抿着唇角，英俊的脸上，明明白白彰显着不悦。
姜离抬手摸着肚皮，违心的说，“没关系，他能回家就好。
”
“疯了。
”左翰墨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赤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姜离，他脸上干干紧紧，没有哭过的痕迹，可声音却沙哑得不行，像是心被扯开一道口子，里头下了一场暴雨。
他极认真，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解决掉穆家，被家里人关着，直到昨天才被放出来，不是故意不帮你。
他不配得到你的爱，阿离，跟我走，我带你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哪里都好，让我照顾你，至于孩子……”
姜离躺在病床上，要说丝毫没收到触动是假的，她不能在听下去了，放下水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声音很轻，“可我不爱你了，翰墨。
”
很轻的声音，却比任何物体都要重，砸得左翰墨满腔热血和真心溃不成军，眼尾都泛着红，他手撑着额头，良久才低声吸气，“嗯……”
姜离偏开头，不去看他，狠心道，“你走吧，谢谢你今天送我到医院，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
“还有，我怀孕的事，我想等胎相稳了再告诉封决，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
左翰墨没有抬头，沉默的应了一声。
姜离已经将人驱赶了一次，她不好再开这个口，想了想，从床头边摆着的小包里面，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宋初月发了条消息，宋初月就在圣心医院上班，到时候有什么事，她还能帮忙照看点。
发完消息后，她睡在枕头上，眼皮越来越沉，就在要睡着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
看到狗男人那张冷峻得活像别人欠他几亿的脸，姜离悄悄捏紧了拳头。